纳西边城——邺塞。
风梧苑。
个清瘦灰衣侍仆低着头,提着壶,忙碌着,趁人多杂乱之际迅速躲进柴房,从袖中取出方才偷来药口吞下。
风梧苑表面是家戏楼,实则是秦楼楚馆,凡被卖过来人都被下蛊,定时定量给药,不听话不配合只能等筋骨软散皮肉渗血而亡。
给也不是解药,只能缓解,此地是郎夷、南诏和大梁交界——三不管地带。
他直觉得祝知宜是他镜子,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衰,以祝知宜为镜子可以知正邪、识清浊、辨美丑。
对方清正照出他阴晦,对方坦荡照出他狭隘,对方勇敢照出他怯懦。
如今镜子碎,梁徽便再也看不清自己本来面目,坐在这皇位之上是谁,梁徽?
没有祝知宜梁徽还是梁徽吗?跟李徽、林徽、唐徽又有什不同?
梁徽觉得没意思,大权在握没意思,杀生予夺没意思,这几年自己守着这座空旷宫城麻木度日,每分每刻都活在找不到落点下坠和无尽绝望之中,连玉玺和兵符都是冷。
,什都不在乎。
夏露过,早朝恢复,梁徽罚几个因为太闲又开始将主意打到他后宫老东西。
当年梁徽把后宫中男妃遣散也就算,连女妃也个不留,女妃子位额是老祖宗定死,用于传宗接代开枝散叶,万不能动,梁徽不管,管他男妃女妃,气儿全给撤。
几个言官旧事重提,被乾午门当众仗板,谁也不敢求情。
近年皇帝跟换个芯似,谁也不知道里头住着什妖魔鬼怪,整个人都阴瘆得很,每每有人被罚便想起那位好来。
当地兴蛊之风盛行,百千万种眼花缭乱,蛊分死蛊和软蛊,死蛊没有解药,只能靠缓药吊着命。
祝知宜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是什
当初他是为什会因为这些东西将那好那珍贵祝知宜推出去?
次又次。
可是梁徽丝毫不敢松懈,祝知宜定在天下之大哪个角落看着他,监督着他,鞭策着他。
他想把最清明昌繁盛世献给祝知宜,他江山不再朝野黑暗乱党林立,不再有迫于无奈,不再有乱世分离,不再有两相抉择,不再有人能伤害他分毫,这里有祝知宜孜孜以求青天大道,有祝知宜梦想中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有祝知宜以前在奏折里洋洋洒洒描绘切盛世繁章。
梁徽宵衣旰食、励精图治缔建起个前所未有无比强大大梁,可是他最想执手看江山人却不在。
若是那位在就好,那位虽然也古板刚正,但却是个最讲道理,也从不为难人。
大军刚从南边回来那年,皇上还经常在上朝时候随口问到:“祝密使,你觉着如何?”
朝中静,无人应答,过好会儿,也还是没人说话
梁徽反应过来,眸色迅速黯沉下去,大臣们气都不敢喘。
梁徽高坐明堂面无表情地沉默,不知道在想什。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