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徽闭闭眼,藏起眸底痛苦之色,阴鸷无赖地告诉对:“是,朕就是什都想要。”
他以为自己下得这道命令,像以前每次样,但这次,好像真不行,仿佛有两双手直接伸进他脑中极力拉扯、撕裂,梁徽道:“祝知宜,找与你身形相似死士,易容后你教他——”
“儿戏!”祝知宜匪夷所思打断他,不相信这是从梁徽能想出法子,无可奈何地皱起眉:“皇上这是在做什?其实你也明明知道这绝不可行,钟延是什人?精明狡诈,又与同窗数载,若是随随便便个死士便能佯装臣偏过他那双眼,也不会有今日这仗可打,这样只会越发激怒他,皇上怎敢拿全城百姓性命去赌?”
梁徽闭口,拳头狠狠砸在案牍上,桌角生生裂开个缝隙。
是,他也知道这不过是自欺欺人法子,可是限时未到,他就还想做最后丝挣扎,凭什祝知宜自己大义凛然大公无私,他就要做那个不仁不义眼都不眨下命令人。
梁徽从对方清澈坦然眼中清晰照见贪婪卑劣、怯懦无能自己,心底涌上阵铺天盖地羞愧和悲哀,是,他是什都想要,城关里那些妇孺性命、遥远哭声把他高高架在火刑架上。
郎夷如恶虎伺机观望,若蜀中失守定会马上撕毁条约卷士重来,西南屏障旦破防,中原则如无人之境马平川任人宰割,届时直逼都京皇城,大半江山都岌岌可危,他要当掌握主动权那个人,他绝不能作砧上鱼肉任人宰割。
可反过来,只要收复西南这块外姓王辽阔封地便可以彻底打碎藩王与东部世家结盟,开启统皇权宏图篇章。
赢这仗他就可以将蕃军收入麾下手握实权坐稳那个位置重整朝纲彻底击碎相党长达数十载根深蒂固统治,赢这仗就可以举南下攻破郎夷开疆扩土。
步,只差步,进步,退步,天差地别,攻步,守步,成王败寇,切都在这千钧发这步,最艰险也是最攸关这步,不能出任何差错,命运已经把他架在弓梁上,没有回头箭。
这样生死攸关时刻,每秒都是鲜活生命,钟延已经丧尽天良,他们没有犹豫时间,祝知宜再顾不得礼仪规矩板起脸严
从京中出发那刻就决定,他不能灰溜溜撤军归北,不能再让京中那群酒囊饭袋把控朝势,他不能再做个下道谕旨都要看人脸色傀儡。
但他也想要祝知宜,也希望自己在祝知宜心里不那卑劣、不那功利、不那自私。
所以他是比钟延更阴私自利小人,抓着祝知宜这个善良笨蛋可劲欺负。
钟延恶事做尽好歹还敢作敢当,而他机关算尽伪善至极却还希望祝知宜心中对他抱有期望,好像这样就能证明他在对方心里也不是那自私残酷,甚至希望借对方之口给自己个留下他借口。
好像只要祝知宜开口,他就有不去下这道命令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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