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徽去函长公主不至于口回绝,但总归是要趁机嘲讽刁难几句,然后趁火打劫,梁徽现下已经够难,他不想再让他们主帅去看别人脸色。
长公主乃届巾帼,自然也深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道理,回信很快,但借兵条件是仗打完要给南疆提军饷。
“……”祝知宜头疼,梁家人个比个会算计,个比
梁徽是极其能忍也极其善于伪装人,他这次伤得重,深到筋骨,无论被药物和复建折磨得人前还是那副从容温和模样,叫下边将士见安心。
但老天这回没有再偏袒庇佑他,继宝瓶口役后,梁军再次被打得退避三舍。
夷军不再被梁徽牵着鼻子跑,蕃军充分利用蜀西气候与地形将梁军阻滞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岷山关,只等他们耗尽兵力粮草。
天气越来越冷,大雪筑起坚固屏障将他们围困在原地,死伤将士日比日多,粮仓缺口越来越大,梁徽看起来沉得住气,对着下面人还镇定从容模样,只有祝知宜知道他夜里整宿整宿睡不着觉,时常被惊醒。
“皇上,臣斗胆提议,向南疆大将军调兵援战。”这个想法祝知宜斟酌很久,再这耗下去,他们要葬身于这风雪饕餮之腹。
看姬宁眼,又看君后眼,没吭声,很听话地去。
姬宁见祝知宜还在看他,有些不耐地瞪回去,他心里不舒坦,从祝知宜毅然决然掉头转回去找梁徽那刻,他就不得不承认,以前……或许是他错。
他对梁徽倒也不是多执着非君不可,说起来时兴起捣乱玩玩心思更多,他是早看不惯这窝囊朝廷,也就梁徽看起来还有点脑子和几分血性,能指望得上。
其实对他来说,情情爱爱还不如武场上耍刀舞剑、征战沙场立功建业有意思。
影卫拿来金疮药,正准备为祝知宜上药,姬宁立刻皱起眉虚虚踢他脚:“用得着你!”
“你是让朕去求公主?”梁徽很直白。
说是“调”,其实是“借”,没收回来兵权,就没有权利“调”,祝知宜只是顾及着他颜面和自尊才这样说。
祝知宜缓着语气道:“梁君庭,不是求,是帮。”
“这是梁家江山,帮你也是帮她自己。”蜀西失守,下个池鱼便是南疆,祝知宜都准备好劝说对方长篇大论,谁料梁徽答应得很干脆:“好,朕去函借兵。”
“……”他没想到梁徽这样能屈能伸,祝知宜道:“还是臣去吧。”
两人出帐外,祝知宜还听到姬宁对那影卫指颐气使,会儿要人陪他练弓,会儿要人教他耍剑。
影卫话极少,但有求必应。
以防动摇军心士气,梁徽受重伤消息封得很死,只有开药医正知道,每日上药任务还是落到祝知宜身上。
祝知宜亲眼看着医正用烧过刮刀从他体内剜出暗器,血水汩汩流淌,祝知宜眉心蹙紧,仿佛疼在自己身上。
梁徽抬起手遮住他眼,虚弱地笑:“别怕,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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