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淡淡,甚
梁徽没说好与不好,只冷淡弯弯唇角,轻轻柔柔道:“公主就这般迫不及待?”
祝知宜怔,心知他误会,忙道:“不是”
梁徽打断他:“朕明明可以收权、夺权,何必只是限权?”劳永逸不好?
祝知宜马上道:“臣以为,现下断然夺权,定引起众将心生不满,易生事端。”撇开他和公主与师兄私情,他也不赞成贸然兵权更迭,梁徽手伸得太长太快,可没考虑到拿到手后自己抓不抓得稳,“且后继无力,朝中武将暂未有能担得起大任者,届时青黄不接,恐内忧外患,还是缓和衡平为上计。”
梁徽定定看着他,目光幽沉漆黑,仿佛要望到他眼里、心底去:“朕不动他们,可谁能保证,他们也不动朕?”
知宜下午被长公主那句“他捧着你你也找不着北”当头敲,也觉得自己规矩越来越松散,尤其是夏露节后,与梁徽熟悉许多,不知怎,很多时候和场合便忘记君臣之礼,梁徽这人好似有种莫名魔力,总在不经意便叫他循守十几年纲常礼仪忘个九霄云外。
私下倒也就罢,被外人识破看穿总叫他觉得不妥。
此乃人臣大忌。
梁徽进门时笑意褪去几分,淡淡道:“你既做不惯这些何必勉强,来又有什关系?”
祝知宜摇摇头:“人多口杂,人言可畏。”
历朝武将趁皇帝式微之时趁火打劫兵变立藩先例还少?
多少功高震主老将、大奖目中无主,视天子为无物,手上没有兵权皇帝,别说调兵遣将,就连武将进京述职都皇帝都得看他们脸色。
且不说毫无交情基础君王和重将是没有任何信任可言,即便是相识数十载君臣尚且彼此猜忌,梁徽又不是般生性多疑谨小慎微,怎能容许任何潜在威胁潜伏高榻之畔。
有此良机还坐以待毙,那不是梁徽。
且这不仅仅是武系问题,朝堂是个整体,盘根错节,牵发而动全身,武将是否受控决定皇帝在文臣那头话语权,武将面前废物,等于权臣面前傀儡,梁徽绝不可能任自己沦落至这般人为刀俎为鱼肉难堪局面。
梁徽没再说话,食指有搭没搭点在桌子上。
祝知宜向来心里藏不住事,有话直说:“今日邀皇上来是有事想问。”
梁徽手指停下来:“南部兵权之事?”
“是。”谈及公事,祝知宜正经认真起来,公主走后他坐立难安忧思苦虑,苦思冥想总算小有所获,又查阅历朝旧典忽寻得佐证,原是数朝之前早已有番国用过此法,只是尚未推广延行就被改朝换代,也就不之,亦显有官籍记载。
祝知宜寻佐证依据心安些,埋头洋洋洒洒写长篇折子,斟酌许久忍不住同梁徽说,“皇上若是怕边将拥兵自重,仿南唐三越设节度使如何?将人、财、政分出去,只留兵权调度给将领。”总归还是那套制衡法子,这是他能想到现下最衡平缓和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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