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后言重,折煞奴才。”张福海对他主子这招先斩后奏也怂得很,也就是君后脾气好,胸襟广,容着他。
侍从们顿摆弄,祝知宜原本宽敞书房摆上梁徽物件不那空旷,张福海还得硬着头皮传他主子话:“君后,皇上说他经本、议折您都可以用。”
祝知宜挑眉,应,但他不会乱动梁徽东西。
梁徽回来时候,正赶上用膳,摆桌偏辣,虽说祝知宜吩咐切如常,但尚宫房也不敢真什不准备。
梁徽看出来祝知宜不想讲话,也不让宫人在旁侯着,亲自给他添菜舀汤,问:“清规恼不恼朕?”
玉屏还火上添油:“皇上命张公公给您到门下省告病假,说让您夏露节之前都留在宫里养好身子,就不必日日到官署点卯。”
“……”
巳时,凤随宫忽来乌泱泱群人,当头那个是张福海,毕恭毕敬请安:“君后吉祥。”
祝知宜免他礼,命乔上茶。
公公脸上堆着笑:“皇上命奴才来问问,君后这儿可还有地儿给皇上腾个办公位置。”
与梁徽同塌不是第回,祝知宜没忸怩,他体寒,睡半宿手脚还是冷,梁徽直接将他脚夹在自己两腿之间,又给他揉按额角安神。
祝知宜稍挣开,梁徽嗤笑:“不把你捂暖,半夜你也会冰着朕。”
“……”梁徽总是很有理由,祝知宜只能随他,并心下叹气,有人捂着感觉很舒服,在梁徽身边他会松懈,也不再对自己严苛自律,放任纵容自己暂时卸下常年背负古训礼法和庙堂苍生。
梁徽跟个火炉似,他很快入睡。
祝知宜自入职后没再睡过这样沉觉,醒时已是日上三竿,枕边无人,祝知宜想起每日晨省,惊,玉屏说皇上已经让各宫来请早安君妃君仪回去,还说近日君后操劳,无事少来叨扰。
祝知宜不恼,只是不解,默片刻,问:“皇上就不怕泄密?”那多折子堆在他这儿。
梁徽试试他那碗汤温度:“清规会泄密?”
“自然不会,只是——”
“只是想与朕那些见不得人勾当撇干净些
祝知宜:“……”
“皇上说他东西也不多,隅即可。”
祝知宜扫眼他身后字排开侍从,有捧着案宗,有抱着书卷,有拿文房四宝,连御书房那张梁徽最喜爱四友图都挪过来,这真是在“询问”他意见?
三司九库内务府人都在,他能说不?
祝知宜被这般摆道,仍很是和善:“当然,劳烦公公,来,先喝杯茶。”
太后那头也遣人过去说君后近日侍寝频繁就不日日请安。
“……”祝知宜头疼,“皇上人呢?”
“回君后,皇上天亮就去御书房。”
“……”真行,梁徽!骗他在寝宫里睡得天昏地暗,自个儿用功勤政去。
这就好比上南书房那会儿,同窗骗你不务正业玩物丧志,自己暗自发奋苦读,此等做派着实小人行径,令人不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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