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撑伪装终究维持不多久,菊花黑见他很惨脸,大方给他抱抱,摸摸头、亲亲脸……他感觉好过些。
乔可南没想他会追来,这男人简直是他梦魇,日夜纠缠、挥之不去,他每天不把自己搞到半死不活,压根儿没法睡著。
他盯著那人,觉得自己看见团黑雾。
乌漆抹黑,完全不想弄清眼前是什样子,他对苏沛都没产生过这深刻排斥感受。
他想,陆洐之赢。
看见那人微微躬腰背影,看见安掬乐以种安抚爱怜姿态,摸上青年发──他知道那有多柔软——甚至,亲亲青年光洁额。
青年回抱住他,两人紧密相拥,好似全世界只剩他们,没有旁人。
陆洐之口气堵住。
安掬乐注意到他,本来柔和神态凛,表情很难看。他拍拍乔可南肩膀,伸手往后指,青年回过身来,发现他——那眸底是片支离破碎,阴惨惨地,不带丝毫温情。
彷佛不久前温言微笑,全是虚幻假象。
陆洐之始终没说话,仅双幽深目小心翼翼又贪婪地停驻在乔可南身上,反覆梭巡。
安掬乐面色不善,懒得与这些人虚以委蛇,扯扯乔可南衣襬,「电影快开始。」
他们根本没要看什电影,但乔可南懂他意思,遂对两人笑笑。「抱歉,失陪。」
两人手拉著手走。
陆洐之站在那儿,紧盯那人越来越远背影,直至消失。
◎◎◎
章茗雨感受得出,身旁男人晚上都很心不在焉。
他全身上下透着股显而易见烦躁、郁闷,像只失足落水野兽,浑身泛著层阴冷,狼狈至极。
即便两人是逢场作戏,在外他多少会配合,把戏作足,体贴细致得像个二十四孝好老公,今天却明显没把她看进眼里──正确来
这才是真实,属於他俩真实。
陆洐之脸色灰败得吓人,好像直到这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跟青年关系,已如同灯芯烧尽,再点不著火烛──
彻彻底底地,灭。
坦白说,跟陆洐之「巧遇」,让乔可南很不舒服。
有些事不是说忘就能忘,就算真忘也不代表乐意面对,他很佩服自己在当下居然笑得出来,或许是换造型,他就真变成另个人——他不是乔可南,既然如此,就不需要对陆洐之给予他伤害耿耿於怀。
他脑子里阵嗡嗡作响,章茗雨在旁,柔声呼唤:「洐之?」
陆洐之想,自己定是疯。
疯才会看不清自己立场,疯才会天真地遗忘自己所作所为,疯才会在看见那个人当下,这般不管不顾;而青年跟另个人亲密姿态,扎进他眼睛底,疼得他快落泪,像有什东西爆炸,那厚重余灰,空茫片,教人辨不明方向。
恍如战乱里流离失所、无依无归人,陆洐之驱使本能,抬步往光里追,把自己原先追求与责任,通通抛诸脑后──
於是在这栋楼边角处,他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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