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从隽回头,见那士兵是个年轻人,与他年纪相仿,面相普通,放在人堆里似乎都挑不出来,可有双很黑很亮大眼睛,虽神态是低眉顺眼,却也掩不住身豪烈气。
谢从隽在他身上打量片刻,问道:“你是怎将裴文将军背回来?”
那人老实回答:“趁北羌休整队伍,偷偷返回战场翻尸体,不记得多少,才找到裴文将军。”
谢从隽又问:“为什冒那大风险,都要背他尸体回来?”
那人沉默会儿,道:“他是个好将军。”
裴承景笑:“但这话未免太年少轻狂些。”
谢从隽道:“第次上战场,倘若不说得狂妄些,怕叔父不肯相信。”
“相信你,但身为军先锋,最重要不是相信你,是你士兵能够相信你。”
谢从隽道:“倘若叔父首肯,想在军中亲自挑选队硬手,随前去雪海关。”
裴承景握拳沉思起来,又在谢从隽那神采飞扬眉宇间逡巡片刻,最终点头道:“好!”
当年谢从隽到走马川时,正是深秋光景。
大梁将士在宝颜屠苏勒手下节节败退,既丢雪海关这处重要关隘,还接连损失裴行、裴文两员大将,士气自然蹶不振。
他们急需场久违胜利。
谢从隽看得出,裴承景来走马川这路都忧心忡忡。
裴文、裴行接连逝世,对他造成无法估量打击,加上宝颜屠苏勒仿佛已经洞悉裴家战术,如今裴承景没有把握定能打出胜仗。
谢从隽微微笑,将手中马鞭丢给他,道:“你叫什名字?”
那士兵谨慎地抬头看谢从隽眼,如实回答道:“姓赵,赵昀。”
“哪个昀字?”
赵昀也说不上来,他名字是以前老家私塾先生帮忙取,他不识多少字,仅仅会写自己名字罢。
谢从隽看他
谢从隽巡视各营、挑选人员时,很多走马川将士还不知他真实身份,只知他是皇上钦点先锋将军。
当时监军就随在谢从隽身边,谢从隽问他:“听说,裴文将军尸身是个士兵从战场上背回来,确有此事?”
监军回答道:“不错。”
谢从隽道:“让他来见。”
谢从隽也没进营帐坐着,而去在围场挑选马匹,正挑看匹通体精瘦红鬃马,监军派人去传唤那名士兵就到。
谢从隽看过雪海关地图,思索再三,就向裴承景请命道:“叔父,不如让来试试。”
裴承景疑道:“你?”
谢从隽点头道:“屠苏勒军队陈列在雪海关,始终是个祸患,夺回雪海关是重中之重。眼下正要入冬,屠苏勒又将兵线推到大梁边疆来,粮草补给必然乏力,不如让带队人切入雪海关,烧他们粮仓,倘若事成,屠苏勒必退。”
裴承景也想过如此,但此行风险极大,问道:“你有几成把握?”
“九成。”谢从隽笑道,“留成余地,以免叔父认为是夜郎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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