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淮抿抿唇,抬首正视崇昭帝,直言道:“皇上可是怀疑臣有贰心?还是皇上对臣争夺北营军权事早就心怀不满?”
崇昭帝声音冷下来:“谁给你狗胆,敢用这种大不敬态度来质问朕?”
裴长淮愕然,只得叩首再拜。
“你个臭小子,抬起头来。”
他
裴长淮下蹙起眉,迟迟没有领旨谢恩。
半晌后,他开口道:“臣不明白。”
崇昭帝道:“你哪里不明白?”
来,圣上没有在朝堂上问罪,而是将他召入明晖殿,私下过问,可见圣上当他和谢知钧之间纠纷只是小事。
二来,他进到明晖殿之后,圣上也没有直接降罪,而是询问他动手打人缘由,愿意听他分辩,那就意味着,圣上不曾因此就真恼恨他。
崇昭帝没抬眼,揽起袖口,提笔在封奏折上写下朱批,道:“病刚好,别跪着,起来罢。”
裴长淮站起来,垂着首,等待崇昭帝示下。
崇昭帝批好折子以后,伸个懒腰,才抬头看向裴长淮,道:“跟朕说说,这次又是为什跟闻沧过不去?”
闻沧是谢知钧表字。
看来是肃王府人将状告到皇上面前。
他等。
那年裴长淮提着谢从隽最爱喝壶碧,站上高高城楼,凛冽长风灌入,吹得他袍袖翻飞,眼前是望无垠茫茫雪地。
京都有雪,有梅,没有信守承诺谢从隽。
雪还在下。
裴长淮醒来,梦就忘大半,躺着呆望会儿,因为怕再做太好梦,不敢继续睡下去,早早起身去庭中练剑。
裴长淮想着,自己左不过要受顿仗责而已。
可事实是,崇昭帝还要卸下他在北营权力,选择重用赵昀。
裴长淮先前已经领教过赵昀手段,这人表面上看着孟浪,实则想得远、算得深、做得狠,胸中颇具城府。
他甚至不怀疑,根本用不半年,赵昀就能让北营变个天……
崇昭帝此举,无异于在架空裴长淮。
裴长淮从容道:“不过口角之争,臣时冲动,请皇上降罪。”
“你是有罪。”崇昭帝道,“个是朕亲信,个是朕重臣,吵两句嘴,就在市井中大打出手,让百姓看天大笑话,你们不嫌丢脸?”
裴长淮跪下,不亢不卑,没有任何辩解。
皇帝既然来问,大概已经知道其中曲折,他领罚就是。
崇昭帝望着他沉默阵儿,叹道:“行,不论什原因,你都将闻沧打得不轻,朕要是不罚你,没办法跟肃王交代……廷仗二十,回侯府闭门思过半年,北营军务就暂时交给赵昀来管吧。”
等天亮些,裴长淮换上朝服入宫。
近来皇上身体欠安,早朝草草事,下朝以后,首领太监郑观拦住裴长淮,说皇帝特意宣他去明晖殿觐见。
裴长淮略迟疑,随着郑观去到明晖殿。
崇昭帝穿着蒲桃青常服,袖宽袍长,头发束得懒散,正坐在书案后,专心看奏折。
裴长淮跪下请安,“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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