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军即将撤回,营地已迁至城外。行至中途,雪地中人影稀疏,连火光也隐没不见。屈方宁路未曾开言,这时才忽然道:“你老家主信誓旦旦,说对付文僖已有绝妙法门。倒想问问,究竟是甚万全之策?”
王六直瑟缩着身子走在马前,闻言只唯唯诺诺:“是,是。”
屈方宁不耐烦道:“是什?说得明明白白,千叶已知南朝在背后动作,如今后境悬空,御剑天荒必向文僖施压,迫使赵延下令停兵。文老贼如不能令他安心,他只消道口令,这个局便立刻破得干干净净。如今红云军也已在调度下起兵,那是将西军绊在西南唯之途,举手定成败,再无重来之理。你老家主说得不清不楚,要如何安心?”
王六苦脸道:“是。非是小人隐瞒不报,老家主说,此事极尽玄妙,与圣上近年最为尊崇位真人大有关联;甚天人交相,为而不争,老家主自己也头雾水,小人愚蠢,那是更加不知。这位真人现居文太师府上,不过论起交情,与们老家主却是旧相识。”
屈方宁心道:“老皇帝沉迷求仙炼丹,黄惟松从此处安插人手,倒
此酒,他日踏平苏颂王宫,便将阿斯尔那老狗,并他妻子、儿女,族老小,也刀刀如法炮制,给大千叶将士下酒!”
众将轰然叫好,高举血酒,饮而尽。
出帐时已近三更,北风极烈,寒气啮人。御剑饮过羊血,浑身更如火烧般,只穿件贴身汗衫,胸襟敞开,连大氅也未披。出门上马之际,见屈方宁笼着件其白如雪裘袍,连脖子也裹得严严实实,手挽追风,正在雪地中望着自己。
他见屈方宁目光十分奇异,既似含讥带笑,又似满溢浓情,心中微微动,暗想:“宁宁为什这看着?”觑见他唇边残留抹血痕,便随手替他拭去。
只听屈方宁眼睫轻颤,望着他胸前垂下那枚白玉扳指,轻声道:“大哥,衣裳添些,莫要着凉。”
御剑听他语调不稳,只道是他体质不足之故,怜惜道:“大哥不冷。”见他只带名缩头缩脑亲兵,只顾在前头打着火把,毫无伺候主帅上马之机灵。遂将他腰身托,轻轻送上马背。
屈方宁将身坐正,踏入马镫,缰绳在手臂上缠几缠,却并不前行,微俯身,从革囊中抽出张白色长弓来,正是那把御剑亲手相赠、如今他已无力拉开“月下霜”。
他在弓弦上轻轻拨,向御剑道:“大哥,自你铁血断折,直没铸成甚趁手兵刃。这把弓从前是你之物,如今正是可用之际,你拿着用罢!”说着,便直递到御剑面前。
御剑只觉他今夜处处透着奇怪,伸手握住弓箭粗糙如鳞片端,忽道:“宁宁,你不愿回去,想与起打到天山?”
屈方宁嘴角微微翘,道:“有甚不愿意?以后什时候去不得,何必急在这时。”策马行几步,复转头向他笑,道:“大哥,替你看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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