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歌甫揭开琴谱,神色立变。连翻数页,神情更是怪异,似是不可思议,又似声叹息。良久方道:“此为两人合奏之曲。”手微微扬,向谢空回抛去。
谢空回伸手接过,展开看,哑然失笑,道:“巧。这琴谱天然三分缺损,倒似给那张破琴量身定做般。”
柳云歌面带苦笑,微微摇头,道:“你这张‘鹤鸣秋月’乃先师亲授,如此诽谤,成何体统?”向杨采和微颔首,道:“采和,替你谢师伯立琴。”
杨采和答声“是”,将背上所负古琴取下,摆在谢空回身前。再深施礼,才退回原地。
谢空回盘腿坐下,双手在落满尘灰琴弦上拨,忽向旁道:“崔师妹。”
,心中早已将他当作朋友。见他死而复生,大喜过望。个口称“冯兄弟”,个便伸臂将他扶起。
屈方宁见他安然无恙,也是喜不自禁,斥道:“方才叫你跑,你为什不跑?”
冯女英漫不经心笑,故意伸鼻往他头颈里嗅去,道:“为将军效犬马之劳,纵死亦有何惧邪?”
王娇鸾目视冯女英身影,阴恻恻道:“认得你,你是薛姊姊关门弟子,你那三脚猫易容术,还是亲手指点!想不到养虎贻患,今日却栽在你手里。”
柳云歌叹息道:“王姑娘,你已被仇恨蒙蔽双眼,眼前是友是敌,又如何分辨得出?”说着,眼角向崔玉梅、薛灵鹊扫去。冯女英易容之术并非高明,竟举瞒过三人,自是因则爱恨纠缠,则报仇心切之故。
崔玉梅自他现身,直僵立在旁。听见师兄叫到自己名字,再也支持不住,向前踏出步,流泪道:“谢……师兄,这……许多年,你……你……”见他双手大拇指、枝指处皆是空空如也,正是自己当年怒之下强行割断。万般悔恨涌上心头,喉头顿时哽咽。
谢空回笑叹道:“师妹素日何等要强,轻易不在人前
王娇鸾尖声笑道:“好罢,算最后棋差着,让你们翻盘!可现在大家都老啦,姓谢手也残,人也废,总算大家也扯平!”将那本绢册往上扬,便要拍个粉碎。
谢空回忽道:“且慢。这本曲谱,给瞧瞧罢!”
王娇鸾面色寒,怨毒道:“怎?你杀人,还想夺谱?”
谢空回淡淡道:“凤台先生曲律精妙,境界澄明,绝非心胸狭窄之人,更不是誓要争口气、不死不休莽夫笨伯。当夜月白风清,君山如黛,洞庭泛波,二人棋逢对手,化音无声,几窥天机。于此大圆满、大欢喜之境,但觉其幽深畅美,何有以命相搏之意?斗曲之后,潜心思索数年,自创‘六指天罗手’,但觉造化体、物两忘,好似清风拂体,月满空山。凤台先生胸怀磊落,成就更应在之上。你说这曲谱中载有破解法门,倒想知道是怎个破解法。”
王娇鸾沉思瞬,冷冷道:“便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又有何妨?”眼角挑,将绢册递向柳云歌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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