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抬手,想摸摸他头发。手指只微微动,就再也抬不起。
只听屈方宁嘶喊道:“军医!军医!……亭名!你他妈给过来!”
他在心中笑笑,缓缓合上眼睛。朦胧之中,只觉几滴滚烫眼泪落下来,洒在他脸上、腮边。
他极其微弱地动动嘴唇,想说声:“宁宁,别哭。”阵从未有过倦意袭来,就此失去意识。
最后瞬间,他忽然记起之前自己动过、那个匪夷所思念头。
下任乌鸦,万幸咱们泡马尿,破这毒女人春秋白日梦。乌鸦识主,又是睚眦必报。要是那女人不死,可真是流毒无穷,难以安枕!”什方哈哈大笑,拍自己胸膛:“当日是亲手挑死解羽鸦姬,乌鸦有灵,怎不来找报复?”
御剑见那少女跪在地上,干枯头发披满双肩,两条手臂长长地垂下来,感觉颇为异样,问道:“今日开战之前,是谁向你们通风报信?”
那少女颤抖开口,声如老妪:“………………”
说到第三个字,只见她头颅倏然后甩,全身青胀,口中荷荷,骨骼拉伸之声不绝于耳,皮肤皲裂也愈来愈多。斗然之间声爆响,血肉飞溅,空气中布满中人欲呕腥臭。
什方距离最近,被团血肠击中面部,张脸几乎瞬间烂空。诃鲁尔身旁名巫官手臂被毒液溅上,痛得全身痉挛。诃鲁尔咬牙挥刀割去,断臂落地,已是团漆黑。帐内军官、侍卫,中毒者不计其数,挣扎哭号,惨叫连天。
“……这样活着,跟死又有什区别?”
千叶驻黑曜城军官侥幸逃生,向左首战战兢兢望去,脸上不禁变色:“御……将军……”
惨淡灯光下,只见御剑将屈方宁牢牢护在身下,宽阔背部将他完全挡住,保护得密不透风。
但他自己黑色军服上却破处极小地方,块绿莹莹碎骨,正正地插在他肩胛骨之下。
这碎骨钉入之处浅不可见,御剑自己尚不知中毒,直到乌鸦完全解体,想从屈方宁身上离开时,才直到全身早已麻痹,手足皆不听使唤,砰声摔在毡毯上。
他此时意识已不清明,依稀只见屈方宁扑在他身旁,急切地叫着“将军”,神色焦急,慌乱无措,适才冷冰冰、懒洋洋神色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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