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个刚刚出生男婴,呆呆有些不知所措。
——那是个皮肤黝黑孩子。
乌兰将军这个肤如黑炭孩子,才出生天,连名字都还没有,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想那公主肤白胜雪,乌兰将军也是俊美白皙,生孩儿按理来说也该雪白粉嫩,绝不至于黑得锅底般。人人心中都十分好奇,只是不敢大肆谈论。有好事者信誓旦旦地说,白羽营有名肤色黝黑青年男子,常年陪伴公主左右,关系异常亲密。问来历,却是公主出嫁之时,从毕罗带过来侍卫。乌兰将军夫妇从前不和之事也被翻出来,烩成件惊天动地大丑闻,经由纺丝闲话妇人之口,散落到草原每个角落。千叶顾念乌兰将军面子,口中尚有几分容情。别处牧民更是百无忌惮,尽情诋毁,甚至传说公主少女时代就与多名男子有染,堕胎流产,生性*乱;毕罗王为遮丑,才匆匆忙忙将女儿嫁给当时无权无势乌兰将军。可怜乌兰将军少年成名,有追风千人斩之美称。万千少女,只为他垂鞭顾,碎尽芳心。——不想却戴这顶绿油油大帽子!……
千叶也为此召开紧急国会,安代王称病未曾出席,由必王子暂代主持。经干人打哑谜般商议,最终认为:于情于理,于公于私,这孩子非得是乌兰将军亲骨肉不可。必王子更是激动得连站起三次,还留下“两个皮肤白爹妈,怎见得定就生不出皮肤黑儿子?那白马与黄马杂交,不也生得出青马、花马、胭脂马吗?”等令人瞠目结舌之语。屈方宁坐在金帐隅,整个人几乎都累脱形状,眼睛也是茫然无神。听必王子口沫横飞,句句都是替公主开解,神色更为疲倦,忽然开口道:“殿下,请不必说。”
必王子听他语意严峻,浑身都不禁警惕起来:“怎、怎?你不服气?”
这几日闲言碎语铺天盖地,连带御剑也听到不少风声。他曾亲耳听见公主与那名侍卫在车中调笑,口称“敖黑儿”,举止亦非庄重。但凭此无法认定二人之间确有私情,更无法断言孩子另有其父。见屈方宁脸色苍白,忍不住向他看去,心中波澜起伏:“他要是咽不下这口气,定要推翻成议,是不是立刻挺身而出,护他平安周全?”
他深知以公主今日身份,纵使做下十恶不赦之事,千叶也不能与之决裂。如今二国皆在全力休养生息、缓慢恢复元气紧要关头,旦交恶涉战,轻则伤筋动骨,重则灭顶之灾。但他内心深处,竟隐隐希望屈方宁不顾甚大局、体面,由着他从前性子,闹得天翻地覆,巨浪滔天。就算最后局面大乱、不可收拾,也胜过如今这日复日寸步难行苦闷。
小亭郁直脸色铁青,此刻便在旁冷冷道:“王子殿下,恕直言:此事归根结底,还是屈将军家事,旁人无权置喙,更不必教训他如何行事!方宁为本族作出牺牲有目共睹,难道连主掌家事资格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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