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仪官擦擦脑门前汗,意气风发地挥彩旗,
屈方宁将铁弓微微扬:“们杀狼,是为保护自己。至于手中所执武器,是刀枪棍棒、还是机关弩箭,那有甚分别?你箭术很好,却瞧不起用弩人。倘若与人并肩抗敌,这份争狠不平之气,便是你最大破绽。”
哈剌听他话语中隐隐有训诫之意,不禁全身震,咽口唾沫,应道:“是。”
屈方宁眼角低,语调沉下去:“孛孛儿帖斯族已被千叶收编,适才你引弓放箭时,可曾想过对面也是你未来族人?别人并无伤你之意,你却如何有杀人之心?”
哈剌悚然惊,颤声道:“将军……教训得是,小人知罪。”双手握住铁弓两头,便要向腿上拗断。
屈方宁笑制止,道:“兄弟何必自毁弓矢?往后纵横沙场,北伐红夷,南渡黄河,踏破万里河山之际,有是你用得上它日子。”
今日之仇,们记下!”
哈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精悍脸上尽是狂热之色,连声催问:“你敢不敢?”又将自己铁弓向他伸去,骄傲道:“这是们孛孛儿帖斯族猎人世家自古相传铁弓,比你那华而不实玩意儿好得多。给你!”
屈方宁垂手接过,掂掂分量,弹拨下弓弦,温和道:“听人说过,你们部族有这个传统:凡男子年满十六岁者,皆须赤膊负铁弓进山,于冰天雪地中猎杀雪狼,食肉剥皮,以御严寒。十日之内,谁带回来狼皮最大、最完整,便是未来族长候选人。”
哈剌脸上光芒更盛,大声道:“不错!当年猎杀那头雪狼,身长六尺三寸,皮毛如铁,剥下皮子完整如初,只咽喉、左爪两处破损。长老亲手为束发,誉为百年难遇少年英才。”说到自己平生得意之作,不由脸现得色,抚弄下颈下那枚最大狼牙。
屈方宁点头道:“那也不起得很。”除下左手手套,从腕上缓缓褪下条手链,向他掷去。
哈剌脸上愧色未除,眼中却已换上新狂热:“是!”
屈方宁替他扶正额前布条,在他面颊上轻轻拍两下:“当年也是十九号!”
哈剌用力点头,半边脸都兴奋红。
屈方宁回过马来,向毕罕瞥眼:“别人初来乍到,你们也别太欺负他!”
这口吻貌似怪责,实则亲昵,毕罕听在耳中,只觉亲疏有别,全身也不禁有些轻飘飘,全心全意答应声。
十月金光之下,只见串骇人耳目巨齿叮当作响,落入年轻猎人手中。链上串着十二枚狼牙,遍体漆黑,硕大无朋,最小也有拇指粗细。
哈剌仿佛接块烙铁,握着链子手也颤抖起来:“这……这都是你……?”
屈方宁思索般嗯声:“刀杀也有,也有箭射,弩击。最小那枚,是十三岁时在王帐中杀死。”
他举起右手,做个合拢手势:“挖出它心。”
哈剌喃喃道:“……单凭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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