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仪官笑容可掬地牵起他手,唱道:“红方十二号,第二场胜出!”
毕罕得意洋洋,高高举起手臂,向观者炫耀答谢。哈剌满脸不甘,悻悻地从靶场旁拾回自己猎箭,
“嗖!嗖嗖——!”
年度秋场大会已接近尾声,靶场上健儿穿梭,场外彩旗结绳,助威喝彩牧民来得比往年更多,顶着竹笸箩,售卖着绢花、经卷、酥馕、蜜糕巫女小贩,生意也更红火。
两名精赤上身选手纵马驰入靶场,错身而过时,互相伸手击拳,以示尊敬对手。人身材精瘦,手腕上系着长鞭套索,穿是牧民最常穿厚底毡靴,亲友中有老有少,还有怀抱婴儿少妇;另人赤红皮肤,胸口上刺着个青幽幽狼头,颈上串狼牙狰狞作响,头上系着黑色飘带在脑后拉成两条直线,显得野气十足。他身后站着几名赤脚纹身、与他同样打扮汉子,正手舞足蹈,在场边发出呜啦啦挑衅声。
司仪官宣唱道:“红方十二号,毕罕,千叶族图勒部;黑方十九号,哈剌,索……斯坦族!”
霍特格早早地就与他新结识好友来到靶场前列。听到司仪官叫出族名,灰蓝色眼睛浮起善意笑:“叫错啦!他们是孛孛儿帖斯族,胸口皆有狼头刺青为记。他们居住在极北狼群出没之地,徒手猎狼本领天下无双。”
好友若苏厄刚从狼曲山匆匆赶来,脸上黑灰还没来得及抹去,布裤上破洞在周围光鲜亮丽衣饰衬托下,格外惹人注意。少女们见他,都不由得暗暗皱眉躲开,生怕他蹭花自己漂漂亮亮飞眉新妆,弄坏好不容易才请人做出时兴花髻。
他今天有些心不在焉,对友人表现出来渊博也不如平日那般连连赞叹,只顾将眼睛向靶场远处扫着,口中道:“近年收编部族成百上千,他们也记不清那许多名字。”忽而笑,露出雪白牙齿:“幸好你们部族与你同名,听就牢牢记住!”
霍特格在北语中即为“刀”,此名正是二人友谊引子。遂相视笑,还是看场中比赛。
那名胸口刺狼头青年肌肉精悍,上臂粗壮,手中挽着张血迹斑斑铁弓,望即知是件身经百战杀物。只见他俯下身子贴住马背,手臂在马腹下倏然展开,九枝形状奇异猎箭夺弦而出。奇就奇在声音悄微,中无声,如微雪落入湖泊般。但箭镞上倒钩,已将红心钩得粉碎。
而另名本地选手就大不相同。他从背后取下架半臂长机关弩,弩盒中露出半截箭杆,箭头殷红如血。他先将弩盒旁机关检查番,才纵马飞驰过九面箭靶,在弹簧铁珠清脆撞击声中,左右开弓,挥洒如意地发出七箭,每箭在空中划出弧线都模样,无不正中红心。他故意打个哈欠,解下头上红色布带蒙住双眼。弩盒响处,最后两支箭并发出,凭借机关之力扎入靶心,将整个箭靶轰然击倒,黄尘蓬起人多高。观者掌声雷动,叫好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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