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方宁乍见光亮,几乎睁不开眼睛。燕飞羽抛下手中个引吊轱辘,将他身上绳索割断。屈方宁虚弱道:“你害得好苦!”燕飞羽莞尔笑,道:“你自己不说,怎能怪?”解下腰畔水袋,灌他两口清水。屈方宁贪婪地牛饮几口,口鼻中污水并喷出来,连咳带呛,不成模样。燕飞羽蹲在地上,手给他拍着背。见他身上脏得不堪入目,唤道:“敏姊,帕子。”她身着银甲战裙,英姿凛凛,说却是口温软南音。屈方宁还道她要替自己擦身,不禁有些忸怩。燕飞羽接过帕子,随手往他脸上掷,哂道:“光溜溜臭小子,自己弄干净罢!”果然不再管他,手拂开如云秀发,回到禾媚楚楚身边。
屈方宁才知会错意,脸上红,尴尬地咳声。禾媚楚楚衣裾微微动,柔声道:“你别戏弄人家。若不是你设下陷阱,人家何至于此?”美目流转,云髻逶垂,坐在榻上,原地向屈方宁道个万福:“恕妾身无礼,敢问小公子贵姓?”
屈方宁略迟疑,答道:“姓苏。”
禾媚楚楚螓首微颔,道:“想来是御史大人之后。奴家颍川楚氏,虚岁二十有三。往日多有得罪,还请恕过。”
她气质娴雅,吐字如珠,颦笑,自有种令人移不开目光华贵风情。屈方宁忙道:“不敢当。”忽然心中凛,脱口道:“是,你是楚相国……”霎时之间,明白御剑当日手执绢册,森然道出那句“品千金”。旋即阵懊恼,垂头道:“对不起,……杀你堂哥,翰林院……会写文章那个。”
禾媚楚楚淡淡笑,抿抿嫣红嘴唇:“楚明望?不要紧,他文章写得不好,脑子也不聪明。你比他厉害百倍,杀他有甚可惜?”见他手腕软垂无力,擦不到后背,便让他过去自己身边,接过那块泥墩也似帕子,温柔地替他擦拭。燕飞羽在旁道:“如非你们上次兴兵进犯,这死人老头也不肯让开渠引水,毁他家数百年基业。”向地下大叔般指,又跌足道:“可惜功亏篑,给千叶那几个狗将领逃出去。御剑天荒人马,将咱们辛辛苦苦熔铸铁壁打破不说,三千卫兵都没能留下他。呸,真不知到底是人不是!本想拿你与那废物王子要挟他,敏姊说此人冷血无情,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下得杀手,只得作罢。你常年在他身边,可知这传闻是真是假?”
屈方宁苦笑声,道:“是真,骗你作甚?敏姊说得很是。你要拿作人质,根毛也换不到。杀得慢,他还要替你补刀。”言谈间身上污泥已擦去大半,便背对二人系好上衣。下身只剩条底裤,时之间也无物遮蔽,只得抻抻衣摆,把屁股挡住。燕飞羽怪道:“你怎也叫起敏姊来?”禾媚楚楚以手支颐,轻轻道:“今日情形不同以往,们与苏公子原不该拘礼。”自道身世,却是南朝尚书右丞楚伯贡次女,小字淑敏。屈方宁将三个字连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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