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方宁笑道:“属下这无本买卖,做得倒也容易。”二人对坐,各执方,杀将起来。屈方宁棋术本来不精,胜在腔锐意,白子三番五次打破章法,竟杀得柳狐黑子措手不及。少顷,白子在中路打个不二劫,黑子被征过半,再无翻身之时。待起身时,柳狐哪里肯依?口中直叫:“三局二胜,胜负还未分哪!”再下局,却又输四目。柳狐忙道:“这局虽输,却已看穿你手法。下局定能赢你!”他棋力十分不弱,只差在左思右想,谋算太多,反而失胜机。屈方宁心中雪亮,即道:“那逢五胜三,不能再多。”柳狐满口道:“使得,使得。”对弈第三局时,越发老谋深算,抢断后着,封征退路,将白子压制得几无动弹余地。常言道:“兵道如棋道。”弈棋之术犹如排兵布阵,胸中广有丘壑者赢面更广,盖因眼力、手段、心机、谋划皆高人着是也。屈方宁毕竟年纪太轻,经验不足,凭股凌厉之气赢两局,第三局便制不住。柳狐眼见他节节败退,也恢复往日几分悠然安逸,摇扇笑道:“按说以在下身份,当与鬼王殿下对阵才是。只是鬼王殿下这个人太过好胜,与他对弈场,好似交兵打场恶战,最后简直是剑拔弩张,全然失去‘胜固欣然败亦喜’洒脱之意。无趣,无趣之极!屈队长与他交手之时,可有同感否?噢,想来他对屈队长,又别是番温柔。”
听?”
屈方宁略沉吟,抬起眼来:“猜,不是白听罢?”
柳狐呵呵笑道:“屈队长太也瞧不起人!在下对小儿女情思最是古道热肠,岂是那种棒打鸳鸯无耻之徒?”忽话锋转,笑道:“不过屈队长要是心诚,非以些许薄礼略表谢意,在下也断然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
屈方宁听之下,便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忍不住发噱道:“属下身无长物,怕是供奉不起将军这般消遣。告辞!”
柳狐在后笑道:“屈队长何必出言讥诮?在下是替你惋惜啊。明珠美玉,误投泥淖之中,着实令人痛心……”言未毕,苏音从内帐走出,双手四四方方端着个棋盘,平平整整放在他案前。
柳狐怪道:“怎地客人还在,就端这物事出来?”
苏音两边手臂上黑白,摆着两个莹润钵状棋笥,闻言手脚如飞,已将棋盘收走。
屈方宁脚步已到门口,见这黑白两位老友,随口道:“将军也好此道?”
柳狐略抬首,讶道:“莫非屈队长也好弈棋?”忽然眼睛亮,拍腿喜道:“是,怎忘?鬼王殿下棋艺超绝,定是全盘传授与你。来来来,们先杀上局!”立刻招呼苏音铺毡倒茶,比方才热情多。
屈方宁久未与人大开杀阵,多少有几分手痒。想到营兄弟怨愤未消,说不得要赶回去安抚番,便又告辞。柳狐军中寂寞,要逮到个会下棋之人,那是谈何容易?苦留不得,指那卷书信道:“你若赢,便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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