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方宁心中石块终于落地,握着他手,诚挚道:“谢谢你!”
车唯面露尴尬之色,咳声:“没说上几句话,都是御剑将军下午过来,求两句情。”拍拍他手臂,道:“欠你还是欠你。”见阿古拉浑头浑脑地过来,不便多谈,于是匆匆分别。
屈方宁直等到夜宴之时,才被人传唤到主帐。只见额尔古五花大绑地跪在大帐正中,日夜未曾合眼,神色憔悴,眼窝深陷。丹姬夫人跪在车宝赤主座台阶之下,依稀已恢复几分往日风情,纱裙曳地,泪痕已干。车宝赤阴沉沉坐镇主座之上,待宾客纷纷落座,准备好看这场热闹,这才从台阶上步步重重踏下来,对旁面容苍白丹姬眼也不看,停在额尔古面前,照胸口就是脚:“狗东西!跟老子插到个地方去!”
别人对他向来没什敬畏,听他开口
身上。继而扫他眼,显然对他悲壮模样不太欣赏:“好,别这苦大仇深。晚上跟红哥说声,让他放你哥哥出来。只是这个事……额尔古确是有错在先,只能保证他活着,其他不作担保。听清楚没有?”
屈方宁万料不到他突然这佛性大发,时转不过这个弯,呆许久,才连忙点好几下头。
御剑随意挥挥手:“听清楚就回去吧。”
屈方宁时紧张,时忿恨,颗心忽起忽落,全身大汗淋漓,仿佛刚做过场激烈搏斗,手足竟然疲软无力。
御剑见他不动,问道:“还有什事?”
他这逐客口吻屈方宁再熟悉不过,从前两人欢好之时,御剑到就寝时分,就是如此催促尔敦、绥尔狐之流出帐,连贵为国君安代王,也被他这驱赶过。他当日在寝帐大床吃着小点等待御剑前来,听在耳里只觉欢喜快活,何曾想有朝日这句话会落在自己身上?顿顿,才木然道:“没有。属……告辞。”
返身走出几步,御剑却又在身后唤道:“站住。”复吩咐帐外侍卫:“去把屈队长衣服拿来。”
屈方宁立在原地,不知他意图如何。少顷衣服送到,却是今年开春时落在他这里件半旧军服。御剑命人连枚青木面具起送到他面前,道:“穿上这个,下山免得遭人盘问。”
屈方宁只得穿,身修挺熨帖,徽章沉甸甸坠在双肩。下山之时,果然无人多看他眼。回到营地,车卞乌熊忙把他团团拥住,争相追问额尔古情况。屈方宁安抚番,与之围坐进食。解开上衣之时,只闻见衣料中股火斗细心熨烫过挺括味道。御剑寝帐之中,从床毯、衾被,到他自己军衣、内衣上,正是这种独特气味。屈方宁掸掸臂章,望着火堆,心头沉重烦闷:“倘若不管不顾,执意要走,真走得脱吗?”
当夜他被人引送到红帐之中,只见车唯早已偷偷摸摸等在旁,见他下马,立即拉到团帐背人处,悄声喜道:“司狱长派人传来消息,父亲已经答应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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