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药师咬牙关,似是下定决心般,手往下沉,继而重重向后拽。
刹那间,屈方宁整个身躯向上高高弹起,喉间发出声极其痛苦叫声。若不是御剑将军将他紧紧按在怀里,只怕会痛死在当场也未可知。
绰尔济时拿捏不住,镊子斜斜甩,将拽出之物远远抛出去。
桑舌藉着烛光看去,只见串细米碎珠般红麝串染满清血,约莫三四寸长,十余颗珠子串得笔直,末端拖着根断裂银线,正狰狞地滚落在地。
她脑子里片轰响,竭力稳定心神,握起团浸酒
御剑将军看着绰尔济神色,问道:“如何?”
绰尔济头也不抬道:“小老儿取得。”
御剑将军眉心展开,道:“那回避下。”便欲起身。
绰尔济止道:“您在这里看着罢。”
他声音很生硬,甚至有些无礼。桑舌从没听过爷爷这样对人说话,何况面前这人还是草原上最令人心惊胆寒战神将军?
,脚背皮肤肿胀透明。右脚却是道道伤口纵横,鲜血已经干涸,疤痕扭曲狰狞。
桑舌低低惊叫声,捂住自己嘴。
御剑将军双疲惫至极眼睛向二人扫,落在绰尔济身上。帐中烛火摇曳,桑舌也无法得知他面具下是何神色,只隐约猜到床上那人伤不止这处,颗心登时悬得更加紧。
绰尔济反而镇定下来,取出柄小小刮刀,并银镊子、止血药、纱布起递到桑舌手里。自己坐在床沿,向御剑将军微微点头,示意他已经准备好。
御剑将军迟疑下,缓缓将那件军服下摆揭开。件奇异黑纱羽衣随着他动作滑落床沿,又被根极细银线挽起。银线末端,却握在他覆盖着铜指套手里。
幸而御剑不以为意,只淡淡看爷爷眼,复坐回床沿,替膝上人摆正姿势。
爷爷语不发,戴起双洁白手套,又从怀中取出个铁盒,盒中放着大小不银耳勺、铜夹子、镊钩儿、金针……
这些东西她没有见过,也不知是要用来做甚。她只能跪在床边,死死咬着嘴唇,用自己最轻柔手法,替他钳出伤口中细碎瓷片。
器具抛回铁盒声音十分清脆,老药师汗水却越流越多,渐渐连背心也汗湿。不知过多久,才听到他喘息着低声道:“……这最后拔,他怕是受不住。”
御剑将军喉头滚动下,才道:“按着他。”
遮盖完全揭开瞬间,老药师整个人都似僵直,双肩颤抖,胸口急速起伏,似乎在强抑震惊愤怒。
桑舌心也被只手紧紧捏住,想要转头看眼,绰尔济却挪过身子,挡住她视线。
只听他苍老颤抖声音开口问道:“……跟这根线……是连在处?”
御剑将军回答也微带嘶哑:“嗯。你看看……里面是否还有机关。”
老药师伸出鹰皮般粗黑手,细心地检查那银线下伤处。也不见他有什动作,屈方宁却痛得眉心紧蹙,脚也蜷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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