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真却向屈方宁道:“方宁兄弟觉得如何?”
屈方宁“啊”声,呆呆道:“贺大哥诗,必然是好。”
贺真笑,望着烟波茫茫,道:“倒是觉得末两句不太好。以后再换句好,偷偷念给你听。”
微风之中,他声音也似乎带着层白茫茫雾气。
屈方宁也看着水面,道:“虽然不懂甚好不好,但贺大哥念诗样子,是很温柔。”
“晴空浮玉雪,芳洲动红蓼。
山真春未晓,丽色宜相照。
燕啭风细细,莺飞水渺渺。
回首烟波意,还楫逐暮潮。”
御剑细酌番,笑道:“原来是首情诗。”向昭云儿道:“昭云儿,你可输!你姐夫送这首诗,天叔多少嫁妆也压不过。”
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如果是你那柄‘易水寒’呢?”
屈方宁全身震,与他目光相对,喉头滚动声,才艰难道:“那便非死即……不,那是非死不可。”
贺真笑道:“你没听过风萧萧兮易水寒故事?荆轲刺秦,这刺秦嘛,本来就是要死人。”
屈方宁沉默良久,摇摇头。
贺真摸摸他头:“傻孩子!这套枪法名叫‘心花怒放’,那是人间至高无上,最美、最欢乐时光。只有最苦、最悲伤物事,才能令它形魂俱丧!你想想,世上甚事最令人悲伤?‘悲莫悲兮生别离’,茫茫人世,只有离别最苦。这招破枪之式,便叫‘黯然销魂’。你好好记住!”
贺真笑声,道:“那有甚用处?你那天看透枪法破绽,从胁下着手那招,明明能置死地,却把轻轻放过,可说十分温柔。结果呢?几乎被枪杀。”
屈方宁垂下头,右手微微颤抖。
贺真轻轻叹道:“
昭云儿不解其意,连蒙带猜地听御剑说诗意,奇怪道:“现在明明是夏天,为什姐夫说却是春天呢?”
贺真看着鱼丽公主,柔声道:“与公主是在春天相遇!有公主在身边,心里便永远是春天。”
这句话比他诗显然厉害多,天不怕地不怕鱼丽公主听,脸都微微地红。
兰后却冷冷地说句:“诗要是能杀人,南朝也不必给你们压着打!”
商乐王连忙举杯道:“贺叶护诗很好,很好!大家继续喝酒,喝酒。”
小亭郁听得很是迷惘,只觉他说每个字都十分深奥,又夹杂着许多南语,难以索解。心想:“方宁哪儿懂得?”
却听席上传来几声清亮拍手之声,只见御剑拊掌道:“只道贺叶护人品潇洒,原来文采也如此风流。看今天兴致这好,何不赋诗首,也让们附庸附庸南人雅兴?”
贺真微微笑,道:“将军既如此说,少不得只好胡诌首。将军文韬武略,南朝学问比精通得多,万万不可笑。”
此时王宫前正是白絮如雪,烟波中小小红花摇曳不休。巫木旗划来只独木舟,静静横在洲头。
贺真微沉吟,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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