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乐王关切道:“怎?”
王后软软地倚着手臂,摇头道:“听到这击鼓声,……头就疼。”
尔敦忙起身行礼道:“还没问兰后玉体金安?”
他平时嘴里从没个正经,这句却问得谦恭之极。
兰后点点头,道:“好得很。”
商乐王与王后亲自设宴款待,唤出百十彪勇大汉,互相搏击为戏。两列士兵在旁击鼓,节奏十分明快,气氛也热烘烘。
商乐王年纪不足五十,须发却已斑白,面相也十分显老,看起来不似方之主,更像位和蔼老人。
他指着场中搏击之人,向尔敦笑道:
“这是本族最优秀摔跤手,贵使觉得如何?”
尔敦眯着眼观看片刻,赞道:
叶贺婚使。前来不是车马,而是十几只漆金雕花、鹤首龟背大船。船行水上,如履平地。水道清浅处,便由百余精壮奴隶拉纤而过。
尔敦与几名长老同乘,在甲板上喝酒、谈笑,品评船头跳舞胡姬,虽然还是第天见面,已经勾肩搭背,俨然是十分亲密老友。
小亭郁与名老太宰席地而坐,相对无言。好不容易听清他问话,礼貌地回答完,却很久都没有回应。再看,老人家已经坐着睡着。
他坐得无聊,东张西望,不见屈方宁,便忍不住叫他声。
屈方宁从船舷侧翻上来,手里采把湿漉漉红色小花。他今天换身漆黑如墨卫兵服色,垂肩黑发也束成束,往船头站,身姿异常挺拔。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说话有气无力,眉头簇得紧紧,哪里像个好模样?
但尔敦却不敢再问,又深深行礼,才缓缓落座。
商乐王向场中道:“王后既不喜欢,那便换下去吧。”
少顷,勇士、鼓架、击鼓士兵撤得干干净净,百余霓裳翩跹女子,或抱琴瑟、琵琶,碎步上前,排作扇形,正是当下北草原贵族中时兴南国曼舞。
兰后睁开美目,瞧眼,便不再瞧。商乐王挥挥手,
“勇猛胜过虎豹,灵敏宛如飞鹰。真乃勇士!”
小亭郁却轻轻地“哼”声,用只有两人听到声音说道:“可差远!”
商乐王笑容可掬地说起往事:
“十多年前,与贵国安代大王第次见面,就是在齐宁草原最大摔跤场上。当时见他,眼前亮,心想:好个威武男儿!们交上手,心中就产生深深敬佩之情……”
坐在旁王后手中抱着只皮毛雪亮白狐,轻轻揉着太阳穴两侧,蹙起眉心。
他拂去眉间沾上水珠,问道:
“小将军叫甚事?”
小亭郁霎不霎地瞧着他,句话也不说。
屈方宁只道他在闹着玩儿,嘻嘻笑,又翻到船外捞花去。
片刻,船行入宫。说是王宫,也不甚准确,其实是片水边洲地,建着檐牙飞阁,廊回楼榭。大片雪也似芦苇生在洲岸,微风吹,团团扑面而来,犹如乱云飞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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