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道人道：“是。”
铁水忽然也长长叹息
声，道：“这三个月来，江湖中人都说铁水杀人如草，又有谁知道
刀下从不刺无辜之人。”他凝视着手里刀，慢慢地接着道，“这是柄好刀，用这样刀杀*狡之徒，倒也是大快事，看来今日又要大开杀戒。”
段玉居然好像还不知道他要杀是谁，也长叹着，道：“用宝刀杀*徒，确是人生快，只可惜们现在还不知道凶手是谁！”
铁水反而怔怔，道：“你还不知道？”
段玉摇摇头，道：“现在虽然还不知道，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有天会找到他。”
铁水冷笑道：“碧玉七星刀是段家家传宝刀，怎
会落入别人手里？”
段玉道：“那是……”
铁水道：“以你人之力，要杀他当然还没有如此容易，花夜来当然也是帮凶。”
段玉道：“但昨天晚上……”
铁水道：“昨天晚上，你是不是跟花夜来在起？”
惨死在刀下这年轻人，莫非就是他儿子卢小云？
段玉心也已沉下去。
铁水瞪着他，道：“你到江南来，当然也是为要到宝珠山庄去求亲？”
段玉只好承认。
铁水道：“卢小云艺出名门，文武双全，当然是你劲敌。”
锋更利，瞪着他，又道：“你可认得这个人？”
段玉摇摇头。
他实在不认得这个人。
这个人脸虽已干瘪扭曲，但还是依稀可以看得出生前定是很清秀年轻人，穿衣服也很考究。
刀拔出来后，他人就沿着墙壁慢慢地滑下去，仿佛也正在仰着脸，看着段玉，凸出眼睛里，充满种说不出悲愤和冤屈之意。
铁水看看他，那眼色就好像在看着个白痴。
段玉道：“前辈现在不如先将这柄刀掷还，等找到那凶手，晚辈定再将这柄刀送上，让前辈亲手以此刀斩下他头颅，为卢公子复仇。”
铁水道：“你是要将这柄刀给你
段玉垂下头。
他忽然发现自己这时已落入个恶毒无比圈套里，这冤枉就算用西湖满湖水来洗，也是洗刷不清。
铁水目光已转向顾道人，沉声道：“酒化为血，确是凶兆。”
顾道人长长叹口气，道：“确是。”
铁水又道：“现在这里是不是已有个人非死不可？”
段玉也不能不承认。
铁水道：“所以你认为只要杀他，就没有人能跟你竞争。”
段玉道：“……连看都没有看过他。”
铁水道：“杀人用是刀，不是眼睛。”他扬起手中刀，厉声道，“这柄刀是不是你？”
段玉道：“是，但是用这柄刀杀他人并不是。”
他死得实在太惨，而且死不瞑目。
段玉忽然猜出这人是谁。
他并不是从这人脸上看出来，而是从卢九脸上看出来。
就在这瞬间，卢九似已老十岁，整个人都已虚脱。
他倚在墙上，仿佛也快要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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