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疼,从刀口蔓延到整个腹部都撕心裂肺地疼,他时分不清楚疼痛是真来自刀口,还是来自腹中那团尚未成型血肉,所以很害怕是那个小生命受伤。
别怕别怕,爸爸在,爸爸给你揉揉,马上就不疼。
你别
如果之前事情不是做梦,阿笙真要他回去,他也要尽量跟他和甜甜保持距离才行。虽然他还不知道阿笙要他回去干什,但乖点总是好,什都听话,就不会总是被打被骂。
沈堪舆伸手扶着墙,眯着眼努力地看清走廊上挂着指示牌,步步地往住院部前台走。
经过间休息室时候,他听到顾言笙声音,他在和唐修说话。
阿笙怎会还在医院?他还要办什事吗?
他不是故意偷听,但他真特别想听顾言笙声音,听到他说话,他就挪不动步子。
着天花板想好会儿,阿笙抱着他说要带他回家,应该只是做梦。
他揉揉眼睛,转头看到顾言笙挂在椅子上外套。
应该是阿笙忘记拿走。他拿到他家里去还给他,应该可以吧,拿过去他就走,他放在门口就走。
他吃力地从床上爬起来,浑身都因为刀口疼痛颤栗不止,他咬着嘴唇擦擦额头上汗,伸手想去把外套拿过来。
可他看到自己满是淤青伤口,甚至有点扭曲手,愣怔下,怕弄脏外套,终究是扯下护工备在床头干净袋子,把外套装进去。
他听到阿修哥哥说,他怀孕,而且孩子发育得很好。
然后听到阿笙说,孩子不是他,应该是姜默。
他苍白干裂嘴唇哆嗦着,抱着顾言笙衣服手轻轻地压在小腹上,浑浊眼睛里还没来得及聚起光来,就消失,只剩下片灰蒙蒙雾气,没有光亮也没有焦距。
他没有再听下去,转过身继续往前走,越走却越觉得脚下沉重,脑袋昏沉,铺天盖地黑雾迅速朝他倾轧下来,他仓促地扶住旁边长椅,踉跄着跌坐在上面。
刀口受到震动,炸开令人抽搐剧痛,他大张着嘴,疼得眼神涣散,却呼吸困难得喊不出声,边仰着头艰难地喘息着,边颤抖着手,轻轻掩住自己小腹,是保护姿态。
他拿过自己背包,取出那只山竹,用纸巾小心翼翼地清理干净包装袋上干涸血迹,又宝贝似把它放回去。
他背起背包,把顾言笙外套抱在怀里,走出病房。
他准备去办出院手续,这时候出院还可以赶到超市买点蔬菜水果,和外套起带过去去给阿笙,但是他没来过这家医院,不知道自己该往哪个方向走,看着来来往往人,他也不敢上去问。
他忘不掉妈妈说他是灾星话,所以越来越害怕跟人接近,他不想再给别人带去坏运气——其实如果不是他死缠烂打话,也没有人会愿意搭理他,直以来都是这样。
如果他生性不那自作多情,有点自知之明不要总是惹人烦就好,或许就不会弄得谁都讨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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