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寒盯住他，星眸闪动，竟没有
丝犹豫，就说，“既然这样，那说好
，
也去地狱。”
见男人倏然愣住，他强压下心间情绪，脸淡然而笃定，道，
可是尹寒看着男孩，无端就想起那个无依无靠又在风雪夜里被仓促领走
少年，时便有些移情心理。
程景森猜到他心中所想，见他神色似有几分恍惚，不由得愧疚又再生起。
尹寒身上那些隐秘部位，至今留有早年施虐后不能弥合伤痕。
可是不管在什
时候，他都是懂事而克制恋人，即便和程景森偶有分歧也从不翻捣旧账，更不会以此要挟；就连今晚顺手救个男孩，也要推说是男人对他多加包容。
程景森将他把抱起，走几步放入宽大沙发里。
程景森冲他挥挥手，“快走吧，别在这儿碍眼。”
尹寒领他出去，给他指位于楼层东南角消防通道，这才返回套房。
程景森烟没抽完，隔着虚妄烟雾看着回到跟前人。
只手伸出，说，“过来。”
——声音却不似方才无情。
盘中。
“这样吧”他开口，声音冷淡，“给你三千美金，你拿着钱从安全通道离开。”
男孩难掩错愕愕地抬眼看向他，似乎不敢相信这位金主竟有如此仁慈。
“条件是、”程景森竖起根手指，对男孩继续说，“你不准回家，不准再联系任何亲戚，尤其你父亲。
波特兰这里太闭塞，你去新泽西或者波士顿找个工作安顿下来。”
旁玻璃门没有关上，从露台涌入海风吹起落地纱帘，引入满室清凉。
程景森附身吻着怀中人，握着尹寒那只戴婚戒手，说，“宝贝，这个人从里到外都不干净，死后也必然要下地狱。
可是总想找个最安全角落把你放起来。
知道你相信神祗存在，那你记得，如果有天你见到上帝，记得告诉他所有错事都是做，你手上干干净净、粒尘埃也没沾。”
尹寒仰头看着他，眉间微微蹙起，“程先生，你说自己死后去哪里？”程景森淡笑，抚着他脸，“地狱。”
尹寒走过去，由着他搂住。
程景森在烟灰缸里摁熄烟头，沉声问他，“怎，是不是想起以前你自己？”尹寒垂眸笑笑，“程先生真是针见血。”
略微顿，又道，“谢谢你照顾感受。”
其实这钱送出去是不是打水漂，谁也不知道。
程景森收到这样“礼物”自然不是头回，若是因为对方身世可怜就花钱摆平，这种同情未免太过廉价且无用。
男孩脸失措，嚅嗫着，“为什？”程景森撑着最后点耐心说完，“你父亲会卖你次，就会卖你再二再三。
你就是屁股被人捅烂，也还不上他没完没欠债。
拿这笔钱走得越远越好，十年内不要回来。”
旁尹寒已经签出张支票，递到男孩面前。
男孩眼眶泛红，抖着手接过来，想说谢谢，甚至想给程景森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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