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湖山见他情绪略显焦躁,劝道,“人没事就好。
尹寒还年轻,承受能力不会那差。”
程景森咬着烟,无声冷笑,“不管差不差,他都不该承受这切。”
林湖山自知失言,看程景森样子,更加知道尹寒是他心尖上人,马上带歉意说,“这话说得欠考虑。
你看看尹寒醒来以后情绪有没有好转,可以帮忙联系心理医师。”
程景森从沙发里起身,走到床边,看着神情安宁少年。
他伸出手想轻轻摸下他脸,却又停在半空,仿佛怕把人碰碎。
林湖山前来探望,透过病房门上玻璃看到就是这幕,心里没来由地扎,不好敲门打扰,靠着墙站五分钟,才曲起指节在门上扣两下。
程景森走出来,身上衬衣还带着大块暗沉血渍。
林湖山很少见他这样狼狈,蹙眉劝道,“你也折腾晚上,派个人在这里守着吧。”
他只是小心护着怀中人,说些自己与他之间看似无关紧要细节,说些他此生从未对别人说过话。
每句话都不能被准确释义,又仿佛只是为掩盖那三个字隐动而被刻意提及欲盖弥彰。
直到最后,车快要到达医院前,稍稍缓过来尹寒对他说,“谢谢你来救。”
因为刚刚哭过,他黑色眸子里泛着碎光。
程景森在昏暗后座与他对视,最后,以只有他们之间才能听见声音,慢慢地对他说,“Youdidnothingwrong.YouarethepurestsoulI’veeverseen.”-入院后系列检查和伤口缝合很快做完。
你有邪恶想法。
陈瑜说你永远不会爱上时,又被她预言激怒,接着对你做很多错误事。”
“不知道怎弥补,可能已经无法弥补。”
“去唐人街把你画带回来以后,每幅都有认真看过。
现在你不住赌场酒店,有时候在工作中间休息,就会去顶层套房走廊看你画。”
程景森掏出支烟,咬在齿间,没有抽,说,“没事,不累。”
“尹寒怎样?”林湖山问。
“受惊吓,手上缝九针,用过镇定剂以后才睡下。
不知道醒过来会怎样。”
程景森眼底浮着倦色。
尹寒被注射镇定剂,终于安静下来,阖眼躺在私人病房床上。
程景森守在他身边,喝杯半冷速溶咖啡。
手机屏幕间或亮起,是奚远发来信息汇报事态进展。
尽管被程景森瞒着下大盘棋,但他还是丝不乱地做完收尾工作。
病床上传来均匀起伏呼吸,尹寒已经睡去。
“你画过很多纽约中央公园鸢尾花,蓝色花瓣很干净,背景天空却总有浓雾,看到它们就会想到你。”
尹寒神情愣怔,似乎不明白程景森在说什。
其实程景森自己也不知道。
有三个单词抵在他喉中,他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但他终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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