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调色板，他随手把铅笔往脑后扎起
湿发里
插，再将颜料挤在右手拇指上，以深深浅浅指腹压痕，在画中窗台边印出
个观雪背影。
这幅画乍看之下很违和，平衡构图画面里掠过笔无法掩饰划痕，仿佛道伤疤横亘在雪景之中。
明明是幅黑白素描，窗边人影却是刺目血红，不知揣着什
心绪在观赏外面世界片茫白。
程景森接过素描本，竟然说，“
留下，明天让人裱起来。”
尹寒完全猜不透他意图。
当他停在程景森书桌边，男人抬手递给他那个素描本。
“画完吧。”
程景森说，声调平缓。
尹寒心生不解，不懂他为什执着于这张画，却不敢多问，拿过本子和铅笔，走到书房窗边继续动笔。
时间缓慢地流逝，铅笔划过纸页唰唰声断断续续，有时非常流利有时又似很迟疑。
明明是在求人，尹寒眼睛里却看不见丝服软神色。
他站起身，拿过条浴巾搭在浴缸扶手边，“洗完就出来。”
他什也没应允，咬着烟径直出去-
尹寒洗完澡走出浴室，已是凌晨点。
窗外整片社区都黑透。
，漆黑眸子慢慢看向他。
像只受伤却难驯兽。
就是这个表情……程景森猛吸口烟，深吞入肺部。
陈瑜大概教过尹寒很多事，教他用最有效最直接方法接近自己。
但是这个表情，是教不出来。
“程先生如果喜欢风景画，可以重新画张更好。”
他觉得这幅画太过潦草，连自己正常画技半都不到，更值不得个裱框待遇。
程景森将素描薄放在
但是各怀心事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过大概半小时，尹寒撑起蜷坐得有些发麻腿，走回程景森身边，给他看那副草草完工素描。
程景森抬手指指右下角窗台近景，问，“你呢？”尹寒茫然，“什？”“你刚才不是坐在窗台边吗？”尹寒愣，“您要加上吗？”程景森说，“换个别颜色，不要黑白。”
室内静谧，他倦哑声音听来有种不真实磨砂感，点点填入尹寒耳中。
尹寒转身从自己提进来画包里摸出管红色丙烯颜料。
他和程景森之间隔着间没开灯卧室。
程景森坐在书房电脑前远程监控赌场运营。
尹寒慢慢走过去。
他光脚踩在实木地板上，每走步，内心惶惑不安就加深层。
他不知道自己无意间听到答录机回放周灿留言事算不算过去，也不知道程景森在床上提到陈瑜别有用心到底会是什。
从来没有个人，这容易地仅靠个眼神，就能激发起他最深沉欲望。
“会听话，不要把送给周灿”尹寒声音发抖，祈求道。
——让步百分之二是很大个数。
尹寒替程景森算过，至少也是三四百万进账，他知道自己值不起这个价。
程景森隔着烟雾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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