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里礼貌点点头,说谢谢,目光没有与他对视,随意地停在他眼睛以下部分。
周澈没有马上将校园卡交给他,垂眼看他片刻,说:“岑里对吧。”仿佛在确认失主身份。
岑里身体微顿,迫不得已自重逢以来第次抬头直视他,目光平静,内心复杂。
只是每多看这个人眼,心里疮疤就烫分,骨头开始发疼,结痂经年伤口蠢蠢欲动,下头是汩汩鲜热、欲势喷发血,岑里想马上逃开。
这个人长大后比他想象中更好看、更耀眼。
夜半三更,岑里觉得不宜再跟人多扯,回个【好,谢谢。】
周澈说【不用。】
岑里没有再回。
头发擦干,沙发上人变成只猫,黑白分明团,脑袋很圆,像是圆规画出来,远看像只露馅儿黑芝麻汤圆,又像坨黑糯米奶糕。
岑里缩成团,尾巴卷成个心形状,尖尖耳朵耷拉下来,像两只被折起来三角形,盖在下垂眼上方,开始打盹。
【你好,校园卡放在北门门卫室就好,麻烦,谢谢。】
因为做博主需要和有时候猫变不太稳定,岑里不住校,在附近租房子。
那头好会儿没有再发消息过来,岑里挣扎片刻,翻开对方朋友圈。
周澈朋友圈不像他这个人看上去那高冷,但发得也不勤,偶尔发点专业相关,有时是组数据,有时是条趋势曲线,只有图片,没有配文。
剩下几条是猫,校园里野猫崽,树下打盹,草地上晒太阳,还能看见截男生手,冷白,手指修长,指节分明,小猫猫头很享受地在蹭在他宽大掌心里。
他心跳得很快,也跳得很痛。
人来人往喧哗走廊上,这隅被种微妙沉默包围着,所幸下秒便被人打破。
“周澈?”路过熟人打招呼,“你怎到这边来。”
岑里蓦然松口气,径直拿过周澈手上校园卡,朝两人点点头,说句“你们聊”便走。
周澈目光停在他利落干脆背影上,敷衍几句那位打断他们第次见面熟人,沉默地回宿舍。
每天强迫自己融入人类社会非常疲惫,这是岑里每天唯放松时间。
第二天,向来低调周澈站在美院大阶梯教室走廊等人,引起不小骚动。
即便在帅哥如云艺术系里,周澈也依旧显得鹤立鸡群气质出众。
下课学生陆陆续续走出来,身后传来岑里声音:“你好,同学,请问是你捡到校园卡吗?”
周澈眉峰微动,转过身,看他几秒,没有回答他问题,说:“叫周澈。”
岑里眼中浮起漠然平静,直接点退出,刚想放下手机,对方发来张照片。
是北门门卫室,门锁,灯也没亮。
对方没有再说话,似是在等他做决定。
岑里不好意思再叫人大晚上绕去别门:【可以告诉你明天上课教室吗,过去拿。】
【明天没有课,去行政办事会经过你们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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