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熬过来,那些痛苦也就过去。
他过去,霍经时过不去,仿佛在鉴赏什艺术珍宝般将那伤疤看、摸遍又遍。
目光灼热炽烈,又似有更复杂情绪翻涌。
自从与夏行星重逢之后,他时常忍不住想,这世上莫不是真有因果报应。
从前他不信天命不信神佛,只信自己,所以无所顾忌与敬畏。
霍经时指尖有些抖,从他小腿上扫过,微微刺痒。
“痛吗?”
块肉被生生撕咬下来怎可能不痛。
夏行星说得风轻云淡:“被咬时候很痛。”痛得他几乎要晕过去,痛得他几乎要放弃求生欲念。
“后来不痛。”
忽然摸到寸凹陷皮肤。
块硬巴巴伤痕。
夏行星整个人僵,下意识就要缩回去。
霍经时紧紧禁锢,反手换个横抱姿势,沉声命令:“别动,看看。”
夏行星刚换好泳裤时候他就看到,但为哄人快些下水便忍着没多问句。
擦少年洁白耳垂上悬挂未滴水珠,字句重复:“不放手。”
“你不要怕。”
不要怕水。
也不要怕。
夏行星被他指腹擦过耳垂腾地下就红,飞霞色泽。
可当他次又次在这个人身上尝到他从未想象过苦楚他便不得不又遍遍去反思——
十年前他是不是真对夏行星太坏。
所以今时今日,那些苦和痛都乘以十倍百倍地反馈于他身心。
就连惨遭此难当事人都放下,他这个后知后觉“落井下石
这是真话,这些年种种经验告诉他,没有什痛苦是永存。
即便某个当下你被伤害得鲜血淋漓,觉得不堪忍受万念俱灰,但所有伤口都会有结疤天。
咬得住牙关,就熬得过去。
关关难过关关过,人生惟希望便在于此。
他不甘心丧命于只发疯野狗,不甘心溺毙于池肮脏污水,所以便要死死撑着,去抗争,跟狗,跟人,跟天跟地。
夏行星在水中犹如笼中鸟雀,受人摆布,双手又丝毫不敢放开霍经时,只得任对方托起他只腿打量。
霍经时有些粗粝指腹细细摩挲着那块丑陋陈年旧疤,筋脉相缠,面目模糊,在白皙光滑皮肤上显得格外突兀鲜明。
男人似是不忍,哑着声问:“怎弄?”
夏行星皱着眉别过脸:“不小心被狗咬。”
真是不小心吗?
两道高挑身体在水下如同交缠水草,连呼吸也缠绕在块,意识到现在两个人之间是多亲密姿势和距离,夏行星心跳又快起来。
排斥,却又忍不住靠近,心烦意乱,心慌气躁。
他咽咽喉咙,别过眼神,连冷冷清清张脸也忽然浮起几分粉。
涌起波浪将两个人推得更近,浮力让夏行星身体微微飘摇,仿佛颗心也让这满池夏日水泡得柔软。
霍经时手沿着他柔软躯体徐徐往下,抓住他白皙光滑小腿往自己身上勾得更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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