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东道:“是他?”
王大小姐道:“他怕,因为不是……”
她没有说下去,她脸已红。
老山东眯着眼笑道:“因为你不是他情人,是丁喜。”
王大小姐没有否认。
黑暗永远不会太长久。
青色山冈又浸浴在阳光下,阳光灿烂。
灿烂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这破旧馒头店,也显得有生气。
王大小姐正在吃她早点,用馒头蘸着烧鸡卤吃。
馒头是刚出笼,热得烫手,烧鸡卤却冰冷,吃起来别有番风味。
他忽然有种被人遗忘感觉,这种感觉无疑也是寂寞种,而且是最难忍受种。
只不过这是他自找,他先拒绝别人,别人才会遗忘他。
所以他并不埋怨,却在祝福,祝福他朋友们能永远和好。
他祝福诚恳而真挚,却也是痛苦。
——假如你知道他痛苦有多深,你就会解“误会”是件多可怕事。
命运已像是条魔索般,将他整个人都捆住,他连动都不能动。
他心里也有条绳子,还打千千万万个结。
什结能解得开?
只有自己打结,自己才能解开。
他心里结,却都不是他自己打成。
01
命运是什?
命运岂非也正像是条魔索,有时它岂非也会像条毒蛇般,紧紧地把个人缠住,让你空有满腹雄心、满身气力,却连点也施展不出?
有时它又会忽然飞出来,夺走你生命中最珍贵东西,就像是丁喜夺走那开花五犬旗。
有时它还会突然把两个本来毫无关系人,紧紧地缠在起,让他们分也分不开,甩也甩不脱。
没有否认意思,通常就是承认。
老山东
比邓定侯拳头还大馒头,她已经吃两个。
虽然这两天都没有睡好,可是清早起来,躲在厨房里偷偷地冲个冷水澡后,她精神却特别振奋,胃口也特别好。
她毕竟还年轻。
邓定侯胃口就差多,老山东更不行,他宿酒未醒,又没有睡好,正在喃喃地嘀咕着:“放着好好客栈不去睡,却偏偏要来睡破桌子,你们这些年轻人,真不知道你们有什毛病!”
王大小姐嫣然道:“不是有毛病,是他。”
风从远山吹过时,传来更鼓声。
已是三更。
他忽然跳起来,用最快速度,掠向远山。
远山片黑暗,那青色山冈,已完全被无边黑暗笼罩。
03
噩梦般童年,凄凉身世,艰辛奋斗,痛苦挣扎,无法对人倾说往事。
每件事,都是个结。
何况还有那永无终止寂寞。
好可怕寂寞。
寂寞意思,不仅是孤独,刚才他看见邓定侯和王大小姐依偎在暗巷中,又微笑着走出来时候,他寂寞更深。
02
这小镇上最高栋屋子就是万寿楼。
丁喜正躺在万寿楼屋脊上。
他静静地躺着,静静地仰视着满天星光。
他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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