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濯目光略几分闪烁,道:“但多兰啜并不解,为何如此草率地选择?”
“因为他别无他选。”陆时卿沉吟下,“若所料不错,他担心,所谓突厥死灰复燃事,正是出自你二哥与三哥手笔。崖州那边,很可能出问题。”
他说到这里抬起眼来:“阿濯,这是次险难,也是次机遇。们筑这多年暗梁,是时候起高楼。”
与陆时卿商议过后,郑濯当即命分布在南域暗哨前往崖州深入查探。只是二皇子被遣送至这处地方是真真正正天南海北,孤岛座,来往极其不便,面又得避开朝中各方同样关切二皇子人马埋布在海域这头密探,等得到消息,便已是大半月后。
而这时候,传闻里“遇刺重伤”多兰啜已然康复,开始重新亲政。
他问完想想,不解道:“那他有意放消息给目是什?”
陆时卿闻言沉默下来,负手踱到窗边,复又踱回,如此两个来回过后,提点道:“若多兰啜身故,谁将是回鹘汗国下任首领?”
“其子裴力。”
“裴力与多兰啜,在对外方略上,关键分歧是什?”
“早些年,二哥尚未剿灭驱逐突厥之时,多兰啜主张亲周而远突厥,裴力则支持亲突厥而远周。”
听不是西南而是西北消息,陆时卿微蹙眉,示意他讲。
郑濯道:“回鹘可汗多兰啜前日夜里在行宫遇刺,现重伤昏迷,性命垂危。”
“消息来源?”
“布置在回鹘汗庭密探八百里加急传回信报。”
“除你外,还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
再过阵,十二月初旬,回鹘
“也就是说,”陆时卿淡淡笑,“倘使裴力在短时间内上位,很可能叫沉寂不久突厥东山再起。”
郑濯霍然抬首:“你意思是,多兰啜根本没有伤重,只是想借此消息提醒,突厥遇上死灰复燃时机?”
陆时卿凤眼微眯,沉默晌后点点头。
“既然如此,他如何只提醒人?此事关系到大周存亡,阿爹尚在,而手中权力有限,他没道理越过阿爹,直接与合作。”
“因为亲周多兰啜也开始犹豫站向。”陆时卿斩钉截铁道,“大周已然不是当初那个雄兵百万,弹指间屠净突厥大周。如今就连区区南诏,如此弹丸之地,都能三番五次威胁到南境,多兰啜对圣人早已失去信心。他在寄希望于大周下任君主,在试探你是否有这个能力。”
“回鹘王室目前尚无动静,百姓也多安宁,多兰啜下属理应封锁消息。只是既然能知道,恐怕大周之内也已有别知情人。”
陆时卿摇摇头:“这倒不定。”
“此话怎样?”
“如果多兰啜当真伤重如此,既能瞒得过王室众人眼,又怎会叫你密探第时刻得消息,路顺利传回长安?”
“你意思是,”郑濯若有所悟,“多兰啜或许并未遇刺,或者,只是点皮肉小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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