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能成功把郑濯喊醒,倒幸亏盼来陈沾。
陈沾掀帘见这幕,霎时大惊失色,将身胡服搁在旁,忙上前帮她脱身,将郑濯手放回被褥里后,向她歉意道:“县主,冒犯,殿下不是有意。”
元赐娴当然知道他不是有意认错娘,将被攥得通红酸疼手掩在身后悄悄甩两下,松快番,然后伸手拿过胡服,解释道:“酒肆里头有些要紧*员在,想来对方不敢追到这条巷弄,你就在这里等陆侍郎消息。”
陈沾点点头,见她起身刚要掀帘下去,突然又回过头问:“刚才殿下讲梦话,说什没有人推他,是他自己摔下去,这是哪门子事?”
他愣,想想不确定道:“可能是在讲小时候事吧。小人听说,殿下幼年境遇不好,常被兄长们联合起来欺负,有回也不知被推下假山,差点摔断条腿。薛才人心疼得直哭,问他到底是谁做,他就是不肯说。”
元赐娴面暗暗思忖,面使旁几案上纸笔拟写等会儿要塞给陆时卿字条,突然听见寂静马车内响起阵细细低语,似是从郑濯嘴里传出梦呓。
她闻声偏头看眼他脸色,见他虽依旧面容惨白,原先沉淀在额头青黑死气却已消退些,想是性命无虞,便也没凑近去管。
然而马车里实在太静,她便是离得远也听见他在喊“水”,像是昏睡中渴极难受。见陈沾还未回,她只好翻找出车里水囊,拧开囊盖后,手托起他后颈,手倾斜着囊口往他嘴边凑。
郑濯半梦半醒间似有所觉,自顾自啜饮起来。
元赐娴怕凉水伤身,没给他多喝,稍稍倒点就收回去。他像是没喝够似皱起眉头,却也未有下意识争抢,安安稳稳躺回去,然后继续说胡话,发出时断时续呓语。
元赐娴听罢滞滞,叹口气,什也没说地下去。
炷香后,她在拣枝掩护下成功扮作酒肆胡姬,到陆时卿那间厢房门口,端着个果盘子移门而入。
里头正有几个胡人在奏乐,两名胡姬在旁跳舞,湛青
元赐娴收拾好水囊,回头看他身上被褥因刚才番动作下滑些,便上前给他去盖,因此听见他模模糊糊地道:“阿娘,没有人推孩儿……”
她微微愣,道这梦话与方才曲江畔刺杀事件有关,就将耳朵凑过去些,却直听他重复着:“没有人推孩儿,是自己摔下去……”
元赐娴皱皱眉头,想是自己想岔,刚要退离矮榻,突然手背凉,被梦得昏昏沉沉郑濯给拽住手:“阿娘……没事,没人欺负……您不用去替说话……”
她尴尬得眉毛抖,忙要将手抽回,却不料他伤重昏睡之时力气也大得惊人,这抽竟是纹丝不动,反被他握得更紧点。
元赐娴哭笑不得,试图掰开他手指,徒劳无功之下只好手抵着榻沿借力,拼命把手往外扯,边喊他:“殿下,不是薛才人,您松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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