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闻言叹口气。凉薄最是帝王家,做帝王家有情人着实太苦,倘使真能冷情点毫无不舍,才是好事。
元赐娴这口气叹下去,刚起点伤感势头,就见拾翠和拣枝匆匆奔入屋内,说亲迎队伍就快到。
她又没东想西忖时辰,忙交代她二人叫阿兄不要太刁难陆时卿,意思意思讨点彩钱和催妆诗就好,千万别学旁人家玩竹杖把戏。元钰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今天把长安城里跟元家能沾上点亲故都给喊上给她撑腰,她真怕陆时卿被欺负得受不住,生气就掉头说不娶。
约莫半个时辰后,元赐娴重新添层妆容,听外边闹哄哄声音越来越近,终于松口气,想是陆时卿好歹过关斩将地来。
她听见外头有傧相在替他吆喝,催她别躲,赶紧出去,似乎好几个都是朝中三品*员。拾翠和她悄悄咬耳朵,说陆侍郎这手笔真是厉害,这大官也请得动。
尺寸量裁得如此妥帖,可不都把她给掌握透?
她美色,点神秘感也没有。
元赐娴接连几天打仗似脚不点地,夜里沾枕就睡沉,跟般待嫁小娘子全然不同,几乎没什时辰伤春悲秋,直到亲迎当日,在家中行完祭祖礼,被屋子婢女服侍着穿戴好婚服,点好妆容,才头次有些出嫁真实之感。
虽说嫁给陆时卿是心之所向,但想到阿爹阿娘都没能送她亲迎,她到底后知后觉地怅然起来,觉得这赶鸭子上架婚事实在太仓促点。
屋里头有好几个婢女都是被徽宁帝派来帮衬,嘴甜会说话,见她望着铜镜愣神,忙上前宽慰,夸她妆容好看,又悄悄说她这身衣裳精致得将韶和公主婚服也给比下去。
元赐娴心道那有什,他以后还要做中书令呢,这些人都是给他打下手。
婢女们耳听得外头傧相们嗓子都快喊哑,才给元赐娴蒙上盖头,搀她出门。
元赐娴迫切地想看看陆时卿有没有被打惨,刚迈出就在人群里找他,透过朦
韶和婚服是宫里人拿旧裳拼凑赶制,虽规制比她高,却确难免粗糙些,是打算先将就,到南诏以后再拿新做替。
而元赐娴这身婚服却着实下苦功夫。青绿色大袖钿钗礼衣针脚都相当绵密,连内里也瞧不出点冒头丝线,穿着相当舒适服帖。礼衣上头绣样繁复精巧,添许多滇南独有纹饰,偏又相较旁婚服轻便不少,不至于累得她直不起腰背。
她初初穿戴上时,当真惊讶于陆时卿用心。要说有什不满,唯独是她下边裳裙和韈履颜色。大周规定,夫有官者,新妇下裳和韈履须从其夫品服。陆时卿品服为绯色,元赐娴就只好穿身红红绿绿。
不过这些婢女说,县主天生丽质,便是往身上泼墨也是惊艳。
元赐娴不信她们邪,听她们说起韶和,倒是转移点注意力,问她近来如何。婢女们说眼瞧着挺好,倒似也没什舍不得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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