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卿熬着伤,在元府小坐晌,享受完元赐娴对他膝盖亲切问候,便以公务在身为由回永兴坊,到书房就看郑濯正在里头焦急地来回踱步,见他终于来,像是松口气,完质问道:“你伤那重,跑去哪里?”
陆时卿噎,然后老实道:“元府。”
郑濯副快被他气死表情,再次来回踱步起来,半晌后,拿食指虚虚点他:“你这条命迟早是她。”
陆时卿捂着心口在旁瘫坐下来,心道早就是,嘴上却没承认,换话茬道:“蔡寺卿事,你作何打算?”
郑濯见他说起正事,便不再扯开去,在他对头坐下,蹙眉道:“见招拆招吧。三哥暂时不会有机会动手,等他明日回淮南,长安形势会松快点,咱们也好喘口气。”
她点点头。
他跌跤是真,自然能拿出证据来叫她安心,叹口气,犹豫下松腰带,然后挽起裤腿,指着青块膝盖给她看,因急于证明,看这动作神情,竟有点像小孩讨赏模样。
元赐娴见状“哎”出声。
她刚才想验伤,其实是冲着打消疑虑去,这下算是真信,看这骇人乌青,简直服他:“你三天两头闹风寒也就算,怎走路还能跌跤啊!”说完,到底因为方才怀疑他有点内疚,伸手摸上去道,“疼不疼啊?”
陆时卿“嘶”声。
抚心口下去,掀开她帘子,弯身问:“怎?”
她探头出来,恼道:“你都知道是,怎不停车,还要追这长路?你车里头是不是有见不得人东西?”
元赐娴在含凉殿前头就对韶和话将信将疑,觉得她跟陆时卿像有什不可告人秘密,可偏偏确实出宫门就远远瞧见他马车,她便打消疑虑,只当自己多想,怎料陆时卿竟跟见鬼似,愣是不肯给她追上。
陆时卿本正经解释:“刚才没穿衣服。”
元赐娴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确不是官袍,而是件常服,疑道:“你好端端换什衣裳?你是不是做什对不起事情?”
陆时卿实在不赞成把蔡禾拖下水。但郑濯此举是为他,他便也不能
不是疼,而是被她贴肤摸,他某处都快比这块膝盖硬。
元赐娴却真当他疼,叹息声道:“你坐马车走,跟回趟家,给你抹点药。”
这可正合陆时卿意。他马车里头都是血腥味,绝不能叫元赐娴上去,所以刚才特意来这里。
但他还是要照惯例嘴硬下,说道:“不用,赶着回府办公。”说罢伸手将凌乱衣袍整理好。
元赐娴态度便更强硬,朝外吩咐:“拾翠,叫曹大哥自己先回。”
“……”
陆时卿步跨入她马车,进到里头解释:“在含凉殿不小心跌跤,衣服脏。”
元赐娴惊。难道这就是她直觉不对劲真相?
她气势消减截,问道:“摔哪?看看。”
陆时卿神情为难瞬:“你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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