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拔完刀,先生晕厥过去,昏睡时说胡话,似乎……”她苦着脸道,“叫您全名。”
元赐娴闻言滞,垂眼盯着脚下血水不说话。
拾翠说确是实话。只不过陆时卿因伤重嗓音低哑,又是模模糊糊以气声道出梦呓,她就没辨认出来。有郑濯在,面具自然是没给摘,而她又对陆时卿身板不熟悉,因此打下手时也未发现端倪。
元赐娴折腾整日,回到元府以后已是黄昏,精疲力竭之下,拾掇干净后,匆匆吃点饭食便歇下。这躺,脑袋里却是乱作团,怎也睡不着。
那个早先她直不愿接受答案还是不可避免随今日种种撞进心底:徐善对她,确实超乎寻常。
拣枝驾车往城里去。
元赐娴甫掀帘入里,便闻见阵浓郁血腥气,再低头,又被两盆子触目惊心血水震。
拾翠正在里头收拾,见她来,忙腾块勉强干净地方示意她坐,边道:“小娘子将就将就,方才殿下给先生拔刀,情况凶险,血溅得到处都是。”
元赐娴“嗯”声,木然坐下去,似乎也没太在意这点脏污。
拾翠当然是有眼力见,忙安慰道:“小娘子别太担心,殿下手法精湛,硬是止住血,眼下他侍卫也带来伤药,想来先生不会有大碍。”说罢拿干净帕子给她拭面。
车内传出声极尽忍耐闷哼,随即响起很多窸窸窣窣动静。
她紧抿着唇言不发,路僵硬地扬鞭策马,直到郑濯侍卫赶来接应他。
这个决定并没有错。元家马车必须还给元赐娴。
元赐娴眼瞅着几名侍卫将已然昏厥陆时卿扛到另辆马车中,迟疑问后脚掀帘下来郑濯:“先生如何?”
郑濯满手血都来不及擦,简单道:“暂且没事,县主放心。”
她原先对徐善是切实有几分仰慕。
最初被他吸引,是那日观棋之时,
元赐娴动不动由她侍候,半晌问:“拾翠,先生这样待,能给先生什?”
拾翠擦拭动作滞。
小娘子话,她又怎会听不懂。徐先生如此智慧个人,今日之所以轻易中敌人诡计,其实是因为关心则乱啊。
她犹豫下道:“小娘子,婢子知道这时候该劝您莫多想,但刚刚……”
元赐娴偏头盯住她:“刚刚什?”
元赐娴听见这句“没事”却也谈不上轻松,只是看眼他手,勉强点点头。
照关系讲,徐善跟郑濯更亲近,她自然没道理说拜托之言。而对大局顾全又令她哪怕再心焦也不可能亲手送徐善回城照顾他。
她实在什都做不,也不合适做。
郑濯刚才忧心陆时卿,全然没注意元赐娴,此刻才发现她身狼狈血泥,甚至连衣裳都破几处,不由眉头皱,暗叹自己粗心大意,道:“你赶紧回府,有消息,会立刻送来。”
元赐娴朝陆时卿方向看眼,颔首道:“多谢殿下。”然后转身回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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