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定都能成功,可漫长人生总会有醒悟某个时刻,电光石火如醍醐灌顶,过去与将来在脑中兀自绘出幅壮丽蓝图。哪怕未来不可能实现,在许多年后回想突然提起干劲这刻,仍然会有所触动。
康辞不确定这是不是属于他那个“时刻”。
但他这时确实放下其余切。
从白天到晚上,除例行运动东两小时,康辞把综述按照陆朝南批注和新学方法近乎重头修改遍。他揉揉酸痛手腕,往后倒,瘫在床上。
整天没怎看手机,班群里又是99+未读提示,他懒得去翻,干
康寰指向电脑屏幕,不可置信地问:“你这是,你要挂科?”
康辞:“……”
他突然察觉为什自己会觉得陆朝南说话方式是熟悉不入耳,原来从小听到大,早就产生过敏抗体。
“报这学期文献综述大赛,这是题目。”康辞说,尽量不让自己看上去太得意,“就随便参加下,你也别太反应过度。”
“哦,哦……”康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声音小起码二十分贝,“那你加油。”
中午被陆朝南按着强行学习个小时,再上课,康辞身心俱疲,也短暂忘记要找小南瓜问对方心情如何,回寝室后躺在床上不想起床。
翌日满课,加上很快到死线作业,康辞终于有空玩游戏时,居然又到周末。
白露过后气温骤降,深夜凝结出霜在早晨微微融化,成三月雪。康辞用整个上午看完陆朝南发给自己参考论文,不用他说什,康辞已经懂自己问题在哪儿,迫不及待想要实践——并不只为陆朝南表扬。
正对着电脑疯狂打字,卧室门被毫不犹豫地推开。
康辞头也不抬:“爸!你又不敲门!”
康辞矜持地点头:“出去吧。”
再轻轻拍康辞肩膀,康寰压抑着内心欢喜,留下句“遇到问题别问,也不懂”,不顾康辞脸色由白转青片刻,路蹑手蹑脚地出房间。他贴心地带上房门,随后找客厅看电视妻子老泪纵横去。
康辞无奈笑,忍不住想他去年是何等放弃自,以至于在家看个作业,他爸都能像他考上哈佛似恨不能马上宴请四方。
下秒,康辞笑容很快收敛。
他好像现在才发现,上大学以来,不知暗地里康寰为他叹多少气。
两鬓花白中年男人端杯牛奶,随着声清脆响,他将杯子放在康辞手边,不情不愿地提醒:“你妈让给你拿,小心别撞翻。”
“嗯好。”康辞敷衍地说,“等会儿喝。”
他继续改论文,不时低头看眼陆朝南给批注。半晌,身边人似乎还在,康辞转过脸,用表情无声地提醒“你怎还不走”。
康寰置若罔闻。
作为虹大经管学院副院长、统计学博导、著作等身教授,康寰经历过多少大场面,眼下,看着亲儿子闭门不出不仅没有打游戏还在看论文,不由得时心情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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