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长久痛苦和歉意里感受到自己被爱着。
车开进小区,天已经完全黑下去,沈植
不是都说爱是好东西吗,为什会把人弄成这样。
小时路程前所未有漫长,开到市区时,恰逢晚高峰,不断闪烁车尾灯、高高在上红灯,红得刺眼,金刚怒目般地瞪着许言,狠狠揪住他心头焦灼和慌,生拉硬拽地撕扯出来,耀武扬威地在眼前晃,要他坐立难安。
身体里有什在蓬勃胀大,快要炸开,撑得他透不过气,几乎想嘶声大叫起来,让声音和爆炸起,发泄那些疼闷、痛楚,同归于尽,百。
许言抬手遮住眼睛,有泪不断往下流。他被困在这条拥挤停滞直线上,他不能自控地想象着沈植病发作时,蜷曲、僵硬、窒息——到底是什滋味,许言无法感同身受。
他只是很累。
堆积下来,才造成最后爆发。”
“沈植以前不是个合格伴侣,他明确意识到这点,所以把自己打碎重组,虽然过程非常痛苦,但幸好你还愿意给双方次机会。许言,你是个很勇敢人。”
没有,就说到这里,许言全程没开口,只在最后朝蓝秋晨弯下腰,作为道谢和道别。他转身下楼,上车,穿过市区上高速,刻不停。
夕阳渐渐没入地平线,只剩片残红,许言庆幸自己是在高速上,可以把车开得飞快。他想起沈植样子,很多,苍白,失落,绝望,崩溃,流泪……许多事情都有迹可循,比如他瘦,比如那次在北京酒店,比如‘能像个正常人样爱你’,比如杂物间里他站不住样子,比如汤韵妍说他进医院,比如他喝醉后还直惦记着要吃药。
根本不是安眠药,是抗抑郁药。
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这几年他其实很累。
总要极力控制自己别去想沈植,仿佛想就意味着还没彻底死心。人最喜欢逼自己做某件事以证明决心,但实际上没有必要,如果真不在乎话。
这样较劲,太累。
那晚看见沈植喝醉,看见那个丝未变家,许言扛不住地破防——他们其实很像,正常人样地活着,背地里却始终没有停止过自折磨。
许言只是没想到,沈植身上还有藏得更隐蔽更深刻伤病。他从不打算采用任何手段来报复,却拦不住沈植要自惩戒,太重,为什会是这样,以这样方式体会他感情。
他想起那年对沈植说过话:沈植,建议你去看医生,你心理有病,活该你不会爱人,你真可怜。
所以沈植真去看医生,也真被确诊有心理问题。
许言使劲抹下眼睛,牙关不住打颤,五脏六腑都被攥在起,用力地,捏成个皱巴巴团,在空荡荡胸腔里滚动,撞到哪里都痛。
他该怎办,他能怎办。
他宁愿沈植潇洒快活把前尘往事丢得干二净,也好过见到他这样千疮百孔脆弱崩坏,三年多时间里没有轻松过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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