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步匆匆走出衣帽间,去洗手间,开灯。他看见自己毛巾、牙刷、杯子,都原原本本放在最初位置,没有变过。许言打开水龙头拧热毛巾,水流倾泻同时眼泪顺着脸往下掉
许言喉咙动动,说不出话来。
“你不要。”沈植神志不清地重复,醉醺醺嘟囔,“小鳄鱼……床上那只小鳄鱼,你那喜欢,也不要吗。”
酸胀涩意在喉咙和鼻腔里猝然蔓延,许言仰起头,用力眨眨眼。沈植松开他,拉起许言只手,把自己右手放在他掌心,好像很委屈:“许言,手疼。”
“你不是……”许言说几个字就哽住,吞咽下才继续开口,“你不是告诉没事吗,不是不疼吗。”
“疼。”沈植低下头,按着许言手背,把脸埋在他双手心里,带着哭腔,“很疼。”
正蜷缩在空出那半位置里,膝盖曲起,头歪着抵住柜板。从许言角度看过去,他侧脸、耳朵、脖颈都是红,显然已经喝太多酒。他怀里还抱着件灰色卫衣——许言。
许言牙关发颤,甚至磕咬到舌头,细密痛意漫上来。他走两步,站在衣柜前,声音低哑:“沈植。”
“……”
“沈植。”沈植没反应,许言又叫他声。
沈植睫毛动动,眼睛睁开,点点抬起头,转过来看向许言。
许言感觉手心是湿,有热流顺着指缝往下滴——是沈植眼泪。心紧揪在起,喘不过气,许言张开嘴大口呼吸下,以缓解胸腔里那种难以忍受疼痛。
“许言……”沈植低低地哭出声来,“不知道要怎补偿你,怎对你好……你不肯给机会,不想见,不知道要怎办……”
“那你要怎办。”许言问他,也问自己。他好不容易花几年时间抚平旧伤和余悸,他没再设想过和沈植未来,早就决定要过没有沈植人生,他要怎办。没人给他答案,有只是劝阻,劝他回想过去痛苦难堪,别再重蹈前辙。
沈植摇摇头,哽咽着说:“不怎办,你照顾好自己,多休息,按时吃饭。”他抬起头,满脸是泪地看着许言,“不会打扰你,你不要再出国。”
许言红着眼别开头,颤巍巍吸口气,把手抽出来:“去拿毛巾。”
那双墨黑色眼睛里满满都是醉意和迷茫,他看许言几秒,忽然笑起来,很不清醒那种笑。他伸出手,牵住许言手腕,将他拉向自己些,像是非常习惯性动作。他仰头看着许言,脸上笑意不自觉加深:“你来?”
“真怕你不理。”沈植抱住许言腰,脸贴在他小腹上,声音很低,“没想到……还能看见你。”
他还以为梦里许言也会和现实里样,不再见他。
许言声音都抖起来:“你喝多,去床上睡觉。”
“你不要。”沈植语气有些难过,眼眶也红起来,“他们要把你东西都扔掉,没有同意,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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