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尧忍着笑,装模作样地合上眼皮。
“宋老师,”翁施小声问,“吃饱吗?”
如果吃饱就结下帐吧。
宋尧装作没听见,动不动。
“宋老师?”翁施稍稍拔尖点儿音量,“您睡着啦?”
“干嘛呢?”
翁施正色:“老天爷给托梦。”
王明哲睡眼惺忪:“啥梦?”
“催赶紧报销。”翁施板眼地说,“不然就要受穷,遭受羞辱,承受世俗压力。”
王明哲翻个身:“你不是唯物主义者吗,还信托梦这套啊?”
不对,怎连屁股蛋子也凉飕飕?
他垂头看,浑身上下丝不挂,不仅衣服裤子没,就连九块九棉质内裤也不翼而飞!
街上人纷纷朝他侧目,翁施悲愤交加,在梦中遭遇个千古难解选择题:
该捂脸,还是该捂鸟?
翁施当机立断,选择捂住手里发票。
晚上回宿舍,翁施又把那叠发票点几遍。
“该报销?”王明哲问他,“攒够?”
“攒千多。”翁施宝贝地看着手里票,看着看着又有些发愁,“你说是不是不该报啊?”
肖义宁和王冕天天给宋科长买这买那,也没见他们报销,就他个惦记着这种事儿,未免显得小家子气。
更何况,翁施觉得他和宋科长最近亲近不少,他挺愿意给宋科长做饭,宋科长吃饭吃开心,他看着心里头也美滋滋。
“嗯,睡着。”宋尧说。
睡着还能说话
“马克思列宁也是要做梦。”
翁施利索地翻身起床,草草刷牙洗脸,风风火火地冲出门。
小呆瓜今天做道土豆烧鱼,很鲜,很香,很美味。
宋尧满足地打个饱嗝,仰躺在沙发上消食,瞄见个人影顺着墙边悄没声地往这儿蹭。
鬼鬼祟祟,呆头呆脑。
早上醒来他还对这个梦意犹未尽,躺在床上回味会儿,梦里他隐隐约约看见自己鸟儿有宋科长麦浪鸡那大,沉甸甸,想想还怪开心。
难道这是二次发育?
翁施喜出望外,连忙打开手机,搜索“梦见裸体是什意思”。
位西方心理学大师门吉托夫奥斯特罗特夫分析说,个人如果梦见自己赤身裸体,梦里非常尴尬、困窘、痛苦,则暗示着这个人正因某件事犹豫,如果再不做出正确行动,那很可能受穷,或遭受羞辱,承受世俗压力。
翁施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动静大把隔壁床王明哲都给惊醒。
“为啥不报,”王明哲说,“千多呢,抵你试用期半工资!难不成你倒贴钱上班儿啊?”
东北人就是不起,用朴素语言下就说出最牛逼道理。
翁施查查微信零钱余额,差点儿掉出眼泪来,晚上睡觉都抱着那叠发票。
他梦见他攥着发票,好好地走在大街上,忽然阵狂风袭来,吹树叶呼呼作响。
这阵风来猛去也猛,风过无痕,翁施觉得身上凉飕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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