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拧眉。
程凉说：“闹事这种素材，哪都有，不需要拍。”
“那你呢？”盛夏问。
“院方已经报警
。”程凉回答，“
继续做手术。”
他现在在做
手术也是急诊病人，外伤性脾切除，刚才观摩时候医生都在讨论患者太胖手术难度很大，
开始做切口都是程凉自己做，助在旁边干瞪眼摸
可惜，程主任不是神。
他做手术也会失败。
盛夏在试拍期间从头跟到尾第个病人提拉婆婆，在手术结束后第二天就出现腹腔内出血、膈下感染，第五天，就在ICU里去世。
宣布死亡时候是下午四点多，程凉还在手术室里，提拉婆婆家属就带着大波人堵在手术室外面。
盛夏本来在观摩室里拍素材，就看到程凉那边由护士帮忙接听个电话，然后低声跟护士说几句话。
贴身跟拍三个月，她得找到这些东西。
这是比三年前想拍所谓医生私生活，更难工作。
***
他们下午送过来婆婆叫提拉，在维文里是金色意思。
下午办理入院后她做连串检查，再加上刚才半夜做动脉造影，在左边肝脏发现团状肿瘤物，局部可见血管造影剂外溢，程凉接手后在B超引导下做盆腹腔积液穿刺引流。
里甚至跨省送到北上广深病例，在苏县这个小地方也能做。
闻讯来看病人络绎不绝，他在这个地方两年，声名在外，他说他摘下布条，他学会往前走。
但是，不再骄傲。
他变得很模糊，他变成程主任，但是却放弃程凉。
盛夏不觉得这样状态，是过去程凉希望找到梦想状态，如果他知道道路尽头是这样，当年程凉，还真不定会愿意往前走。
观摩室收音被关，盛夏手机响，是程凉。
他看着手术室里摄像头。
盛夏接电话。
“手术室外面有家属闹事。”电话接通程凉就开门见山，“你会跟观摩室其他医生往后门走，不要再来手术室门口等。”
“下午做完这台手术就没其他事，你先回家，有事会给你电话。”
早上八点，已经确定提拉婆婆是HCC破裂（肝细胞癌破裂），联系提拉婆婆家属，手术被安排在早上十点。[1]
提拉婆婆早上腹痛感再次减轻，精神恢复点就和医院里会说维文医生说，请定要让程主任帮她做手术，她说，程主任是天上派下来神仙。
让程主任做手术，就定能救活她。
提拉婆婆女儿大早赶到医院，也拉着程凉手要给他下跪。
声名远扬程主任被架上神坛。
他大概会耷拉着眼睛，嗤得声掉头就跑。
他接下来会怎
样？
被程主任放逐在援边之外程凉，又在哪里？
盛夏跟着程凉走进苏县医院，看着他进电梯间，并且摁住门等她起进去。
盛夏快走两步，进电梯间后习惯性贴在电梯角落把镜头对着程凉继续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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