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1月1号。”池念说,“你许新年愿望吗?”
奚山不语。
“本来,“池念轻快地说,“出那扇门时候还在想,要跟你说第句‘新年快乐’,结果没想到被打乱,到现在都没说出口。”
奚山被他逗得也笑下:“没事。”
“但你肯定睡不着吧?”
31号夜里又抢救次,几个小时内接连无法平缓心率家属几乎陷入绝望,年迈父母让表哥联系白小宛,告知这件事。
白小宛立刻决定回德令哈。
跨年表演余热未散,原本安排其他活动却都被迫取消,奚山连夜回新华路家,他随便带两件衣服,买最快班前往西宁机票。
因为两座城市之间航班不多,只能买到最早八点半趟。奚山全部办妥后也没想法再继续之前话题,他焦虑地按手机,又被从前浓重不安吞噬般无法冷静,分明不怎往心里去,却仍然感到害怕。
可乐睡着,雪碧则趴在他腿上,小动物体温和池念偶尔从客厅经过动静,总算给奚山点安慰。
能力太强,仿佛病危是他自己亲人。那双先前还写满期待漂亮眼睛眨眨,差点哭:“那……那你……”
“也得跟着回去,如果真出什事……”奚山哽拍,他不太情愿现在与池念分开,但这些事也来得太突然,“电话里妈也没说清楚,只让赶紧买飞机票。等会儿发个消息问表哥,希望事情不会太糟糕。”
出事,能有什事呢?
最坏不过生离死别。
可原来也只有生离死别,才能让经年芥蒂短暂消失。
“嗯……”奚山整理着措辞,说,“其实知道,这次回德令哈,妈很珍惜。因为外公外婆这多年从来没松口,也许就要原谅她当年不辞而别。”
“现在吗?”
死亡,奚山想到这两个字,想起他们上次在医院见面,又被无力感包裹。
如果他们这次回去得不及时……
那次对舅舅说,“你好好养病,下次来重庆玩”客套话就成他们最后交流。他记得医院外面白杨树迎风生长,表哥拍他肩,让他放宽心。
思绪越来越混乱,奚山感觉右边沙发轻轻塌,池念坐在旁边,表情担忧,又不知怎安慰似,只是看着他。
“你去睡吧。”奚山尽量让自己不那慌,“只是……怕错过飞机。”
“好。”池念握着奚山手捏捏,“你还是先去忙吧,早点……有什们回来再说,反正又不走,行不行?”
他大度得让奚山心头阵空荡,喉咙干涩阵痛。
其实他想留下来陪池念,无奈做不到。
晚些时候联系上表哥,他们彻夜难眠。
奚山从电话那头听见舅妈极力压抑哭泣,才明白事情真严重——舅舅摔那跤后,尽管骨头没有留下太严重后遗症,但他患有高血压,并发症不断,这次心悸进医院不久后就被挂上“病危”牌子,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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