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奚山摸摸他头发。
半晌,奚山倏忽听见他比往常低个八度声音:“不管怎说,觉得……能遇见你,真很不容易。不是……是你,明白?”
他倔强地看向奚山:“你比更勇敢。”
这句话像个开关,池念言语又流利起来:“很久很久没遇到过你这好人,好人都要长命百岁。所以奚哥……喝酒是容易想起遗憾事,但你是个特别好人。”
“不是。”
“……你觉得呢,”池念避开奚山目光,“你都为那个思、思贤难过好多年。”
“不样,是为自己难过。”奚山说,拢着池念,是两个人窃窃私语,“思贤死——死,就是什都没。”
他很小声地:“也差点死过。”
池念还没经历过同龄好友与近亲属生离死别,这时不知怎想到丁俪手术,差点又哭出来,只好埋进奚山颈窝。
“爸妈分开对而言,就像从小到大看东西其实是假……信仰崩塌,可能也差不多。本来就容易焦虑,那两年更是直浑浑噩噩不在状态。”奚山重新握着池念手让他揣进自己口袋,“后来有次,下雨天,开车撞到电线杆,气囊故障没弹得出来,在医院住好久。”
后常亲手打碎。
江风,江水,冬天黎明白霜与雾中,奚山难得开始思考“喜欢”对自己而言是否为种必须情感寄托。
他想被爱,但他能付出相等感情给对方吗?
而池念还在着急地劝:“你现在才27岁,大好年纪有车有房还有自己店,虽然成不什大富豪,每年赚得也不少。爸妈分开算什啊,天还是那个天,塌不……但是你要是没,那……”
边说,池念边把他抱得很紧,好像怕他下秒就冲动地翻过护栏冲进长江。池念手在抖,唯恐这是他们最后次独处机会。
“可你愿意拉回来。”
奚山凝视池念很久,他直想要是这样眼神吗?
真诚,纯粹又执着。
池念看他时总是很专注,眼里只有他个人,仿佛不管他退得多远池念都会追上来,然后带上他,说们去逛超市吧们明天吃蓝莓酸奶松饼。
池念想过他们有“以后”,不只明年个
池念听得直冒冷汗:“什……什时候事?”
“思贤出事前个月。”
“……”
“他直觉得那次不是意外,所以后来联系不上,就以为要……”奚山顿顿,才说,“他出事确有责任,应该接电话。”
“不是你错。”池念说。
他半晌没找到合适话,张着嘴,吐不出个完整字。
被池念这安慰在意料之外,奚山任由池念抓得很用力,反问:“那什?”
“那,那可能会、会哭死吧。”池念想也不想地说。
条枯枝不知从哪里滑进江水,涟漪阵阵,惹得奚山古井无波内心也鲜活地冒个泡泡。他忍不住问池念:
“你会为难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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