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吧,操,真想从这儿拿到钱你让他自己打,不挂他电话。少来道德绑架,现在有个屁义务!”
池念隐约不太舒服。
从小受到良好教养作祟,不允许自己和身边朋友对个女人大呼小叫。如果有理由,或许池念能另当别论,他对有好感人总容易心软。
但奚山有理由吗?那个人是谁?
这时奚山烦躁无比,眉心褶皱像山谷河道那深,黑发细碎地遮住眼睛,阳光抚摸线条利落侧脸,仍照不亮他阴郁。
他侧过去,仿佛在躲池念,按接通后贴紧耳朵低声问:“有事?”
切换方言让池念不由得愣拍,他觉得奚山不想让自己知道,干脆打开车载音乐——这次换首民谣。
歌手沙沙嗓音顿时在车厢里散满。
“迫切想要呼吸,却意外特别着迷。
“如今快要告别这里,可又想回去。”
着水源靠近。斜前方出现个湖泊时,池念下意识地想起——
小柴旦。
离翡翠湖很近,如果只有自己话路过也就罢,可和奚山起,他希望时间能够暂时延长,他们多看看别风景。
可惜奚山多半去过吧,他对这片似乎有超乎寻常熟悉。
池念暗自叹口气,隔条沟壑与逆向车道他看见小柴旦湖尽头雪山绵延,藏进白云,像雾里看花,只留个模糊轮廓。
和拉他出泥沼奚山判若两人,池念喉咙有点痛。
“行别哭,就这样,没钱给你。”奚山要挂电话,拿开后不忍心似又按回耳畔,“操,你他妈记得这次看在他份上,就五万,多
……
池念紧盯着前方公路目不转睛,耳畔除音乐,也能听见奚山嘀嘀咕咕。
西南方言口音可他说得太快,池念只有只言片语也无法听懂奚山到底在急什,只感觉奚山越来越不耐烦,音调也逐渐高。
“……你找有什用?!”他皱着眉,眼睛里有把火星往外跳,“哭个屁啊,别哭!烦死。”
池念分不清重庆和四川方言有什区别,但大概辨认出奚山家乡。他耳边奚山说话像往外喷火,如果不是有安全带又在车里,他真担心如果电话那头人出现,奚山下秒会不会直接和对方打起来。
八月初气温几乎全年最高,阳光映照下,离得远看时雪山并没有任何变化,冬天会不会更有别味道?池念正想着,副驾驶个电子音毫无预兆尖利响起。
奚山突然被惊醒,拉下眼罩,条件反射从兜里摸出手机。
不知道什时候开始已经有信号。
屏幕上备注闪烁着,池念余光扫过,他视力两边4.9,没散光,好处在这时显露出来——杨彩,好像是女人名字。
默认铃声响两遍,对方挂断,与此同时奚山松口气。可还没等他把手机揣回口袋、池念找到可以询问切入口,电子音又锲而不舍地开始,依然是那个名字,他观察奚山神色,眼眸里光有些许暗淡,浑身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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