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许耸耸肩膀:“没多少,就听见最后七个字。”
白
“顶顶儿”爷笨拙地重复。
“得嘞,看您也是个没良心,”白知景其实已经习惯爷这样,但每回还是眼眶酸得慌,“连都能忘,以前不成天说比您亲孙子还亲?以前您最疼,还给您唱昆曲儿呢,还说要带你去骑打老虎,记不记得?”
爷耷拉着眼皮,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声音。
应许被爷主治医生叫走,病房里就白知景人陪着,他牵着爷手,下巴轻轻蹭蹭爷手背:“爷,告诉你个事儿,你别告诉别人啊,其实有时候觉着挺丢人。知道爹爸牛逼,咋就这没出息呢?你别看好像无所谓似,其实也挺想让爸他们为骄傲回。你说连张奖状都混不到,能干啥啊?大宝马上就出国,以后连个给垫底儿都没,是不是挺差劲啊”
电视里放着新闻联播,爷看着屏幕,眼珠子动不动,特别认真。
。
晚上回家,他躺床上和宋宝贝闲聊会儿,又打几局游戏,眯眼要睡觉才反应过来不对劲,什他就成下面那个?他堂堂个七尺Alpha,他能是下面那个?
白知景仰天对着天花板冷笑三声,掏出手机“啪啪啪”打字,给应许发条消息——“你上面有人”。
应许没看懂什意思,回个问号过来。
白知景心说应许就是个弱不禁风读书人,哪里是他对手,这下子放心,心满意足地睡过去-
“也就敢和您抒发抒发,”白知景砸吧砸吧嘴,极其严肃地说,“咱俩现在才是伙,您替保守秘密啊,这叫美少年景儿烦恼。”
“什烦恼啊,”应许抱着摞病历进来,打趣道,“少年景儿。”
白知景“嘶”声,操起个橘子砸过去:“你他妈偷听!”
应许抬手接住那个小橘子:“你这音量开比KTV音响还大声,用得着偷听吗?”
“那不是怕爷耳背听不清吗?”白知景臊得慌,瞪着眼睛问应许,“你偷听见多少?”
八月初,补习班组织轮小考,个班三十八人,表彰前十名,白知景考个第十,总分儿和第十名就差三点五。
他眼看着前十名每个人都领张大红奖状回家,懊悔那叫个捶胸顿足,但凡他语文阅读理解多编几句、英语作文多用两个从句,他也能往家领张奖状,给他们老白家光耀门楣。
之前田磊改他卷面成绩,给他发张造假奖状,这事儿在他心里直是个过不去槛,白知景平时从来不提,心里却把这些桩桩件件都记着。
晚上他去医院看爷,爷现在已经说不话,也认不得人,他不知道白知景是谁,但还是见白知景就咧嘴乐。
“嘿,你这歪嘴小老头,还笑呢,”白知景拿帕子轻轻把爷嘴角流出来口水擦,牵着爷手指问,“爷,景儿,景儿啊,还记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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