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景模样挺深沉、表情挺悲壮:“只要你以后发财,记得拯救就行。”
应许这回没忍住,“扑哧”下笑出声。
“你这人怎这样呢,”白知景被他笑得耳根子烫,吸两下鼻子,“你得常怀感恩心。”
“好好好,感恩感恩,”应许在他
“不然还能是哪儿,”应许把他眼角夹粒眼屎挖出来,笑话他说,“睡魔怔是吧?”
白知景擦完脸只清醒小半,还有大半意识留在梦里没出来,抬头冲应许眨巴眨巴眼睛:“你那大高楼呢?房间在几层啊?还没来得及参观呢”
应许看他这懵里懵圈样子就好笑,轻轻拍拍他脸蛋子:“大清早傻吧唧。”
白知景被这拍又清醒过来小半,瞅瞅客厅里旧沙发、旧茶几、旧电扇,又瞟眼屁股底下轻轻动就嘎吱响钢丝床,属实称得上是家徒四壁,和梦里那金碧辉煌大楼天差地别。
“唉,”白知景叹口气,忽然悲从中来,感慨道,“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应许大学没毕业就被家制药公司看中,那公司别没有,就是特有钱,百元大钞装整整卡车送到老姜胡同,聘请应许做他们特别顾问,还请白知景去他们公司做保镖。
白知景看不太上保镖这活儿,总觉着保镖就是小区里打个手电筒巡逻,专门负责谁家狗丢这种鸡毛蒜皮小事儿,他去干保镖那不是大材小用嘛!
那公司为挽留他,又运整辆大卡车钱来胡同,十几个人在他跟前齐刷刷鞠躬:“景儿大人,点小小心意,请你务必收下!”
白知景瞧,那车人民币上头印着他大头照,他这下子兴奋,跳上大卡车,在金钱海洋里打滚儿,铜臭味和他自个儿身上奶味混合在块儿,香喷喷。
应许发财后做第件事儿就是买座大高楼,整整有四十多层,百多个房间,还把白知景也接进去住。
背到这儿忘后头是什,白知景挠挠大脚趾,晃着脑袋开始胡诌:“家中无电器,墙皮洒地,沙发没有皮,茶几掉漆,两室厅真拥挤,厕所只够人去!”
“可以啊大诗人,今天诗兴大发啊,”应许给他倒杯温水,“喝水,暖暖胃。”
白知景接过水杯,仰头喝空杯水,很老成地拍拍应许手背,像是做个什重要决定似。
“没事儿,做保镖挣钱养你。”
应许憋着笑,嘴角止不住抽抽。
“景儿,”应许牵着他手,“往后你再也不用上补习班遭罪,有钱,来拯救你。”
白知景感动得泪眼汪汪:“应小许,你真好”
然后他就被应许从钢丝床上拎起来。
白知景还有点儿发懵,眼睛要睁不睁,坐在床上转转脖子,看眼周围。
应许拧把热毛巾给他擦脸,白知景张嘴“啊”声,吸吸鼻涕,问说:“怎还是胡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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