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虚掩着，方斐犹豫地推开。
因为窗帘关紧大白天也沉入
黑暗，自然光照不亮室内，只能影影绰绰地看见
些轮廓。方斐没开灯，走过去，好会儿适应黑暗。当他看清杨远意
样子，几乎哑然失笑。
书桌边，熟悉深棕色脑袋埋进臂弯，电脑还开着但已经自动锁屏。书房多个大投影屏幕，大约是杨远意用来看拍摄效果，这时微微亮，定格在昏暗室内景，方斐微微驻足，眼认出就在《落水》开头。
看这样，估计杨远意又通宵。
方斐轻轻皱皱眉，走到书桌后，弓身靠近他：“杨远意？”
方斐快年没来过这儿，居然还清楚每个岔路怎
走。
如他记得阿江所有台词。
他从来没彻底地放下过，电影演多，总觉得破镜重圆听着简单，但只要有个人不坚定就只会再次成为裂痕，痊愈不迟早皲开第二次。
走进电梯间，方斐刚准备试杨远意有没有换密码，抬起头，电子音突然播报——
“尊敬A13业主，欢迎回家。”
举起，最后轻轻地落在他后背，“爸妈有钱，你把自己照顾好，不能想着靠谁生活辈子，知道吗？”
她话里有话，大约是当初杨远意留下印象依然像个上位者。
方斐“嗯”声。
“知道，谢谢妈。”
这好像已经是他能想到最合理也最好结果。
“……嗯？”
睡得浅，杨远意立刻对这个声音有反应，他缓慢睁开眼，紧随其后手臂酸胀感袭来。他“嘶”声，发现面前人，先是愣，随后
他录入过人脸识别信息没有删。
电梯入户，抬起手按下，指纹锁也顺利解开。
方斐被这意料之中、但真发生时又情不自禁有些鼻酸小心思弄得手足无措。
长玄关进入，边客房门紧锁着。客厅家具都没变，或许杨远意这段时间不在，本就冷清大平层越发空荡，阳台门拉拢，窗帘关掉半，冬天晴朗进不来，就算开着暖气室内也没觉得多温暖。
方斐把车钥匙随手放在岛台上，他走两步，停在书房门口。
陪父母夜，第二天又带着家人看长城。天公作美，冬阳高悬，驱散前几天雾霾，苍穹湛蓝而清澈，置身高处，可以眼看穿万里河山。
可等到第三天李小勤说什也不让方斐陪，她怕方斐还有工作，个劲儿地赶人。
方斐拗不过她，只好让他们有事就给自己打电话。他给保姆车司机师傅加钱，全程陪同，这样至少可以解决交通问题。
或许那天唐澳把方斐工作安排得太紧锣密鼓，他休息天都成多大罪过。但事实上，刚拍完《落水》这段时间方斐确不算忙。等元宵节后，《W.R.》年度盛会给他发来邀请，除此之外就是普通杂志拍摄、采访和几个试镜。
车库里放着杨远意那辆大G，方斐鬼使神差地启动，回过神时，已经熟门熟路地绕上前往新城公馆方向高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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