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红“扑哧”声笑出来,问苏星:“贺迟呢?让你去接他,你把他搞哪儿去?”
“他这大个人,能把他搞哪儿去,”苏星想也不想就顺口接话,“他是你儿子还是你儿子?”
他这话说出口,自己倒先愣愣,怎有种小屁孩和老妈撒娇感觉?
苏红在他手上拍下,斜着眼逗他:“哟,吃醋呢?你俩都是儿子,没个让人省心。”
苏星有些不自然地吸吸
他知道这是杯水车薪,但他真尽力。
“本来吧,这个注意事项应该和病人交待,”李医生拍拍苏星肩,有点不好意思,“但你妈这脾气你也知道,就和你说,你记得转告她哈。”
“您放心,妈现在脾气可好。”苏星对李医生笑笑,转头看向苏红,“妈,是不是?”
躺床上苏红咕哝声,睁开眼说:“是啊李大夫,你有什直接和说呗,保证配合治疗好好看病。”
李医生虚握着拳,抵唇低咳两声,搭着苏星肩膀往外走:“红姐你接着睡会儿,和小星说就行……”
苏红要做个彩超,确认是不是有其他并发症,要是检查结果没问题就转到免疫科看狼疮。
她闭着眼躺在床上,看样子还没睡醒。主治医生姓李,四十出头样子,小声对苏星说这个检查很难受,得空腹吞麻药,管子从食道插进去,让你妈妈做好准备。
医生对苏星说句就瞄眼苏红,生怕她醒过来听见。
科室医生护士都对她避之不及,几个年轻都抱怨说从没见过这不配合治疗病人,醒过来就要闹,好在她连下床力气都没有,否则非得把医院砸干净。
李医生更是怕她怕要命,苏红在icu那会儿,有次她突然醒,睁开眼什话也不说,就那直愣愣地盯着他,盯会儿眼眶里突然滚下来豆大泪珠子,顺着眼角“啪”砸在枕头上。
苏星在走廊上听李医生交待清楚,回到病房,苏红正坐在床上梳头。
贺迟之前给她买把梳子,据说能按摩头皮还能防脱发,苏红这两天没事儿就梳。
会儿还要做检查,苏星怕她累着,说:“帮你。”
“别!”苏红喝住他,“你粗手粗脚,别把头发梳掉,本来也没剩多少。”
苏星说:“慢慢就长出来,贺迟不是说等你病好就带你去烫头,烫个三千块。”
她嘴巴动动,李医生俯身把耳朵贴近,努力分辨很久,才听出来她说什。
“不治……求求你……儿子太苦……”
李医生喉头酸,竟然有点不知所措。他从医几十年,被病人和家属骂过打过甚至威胁过,这都没什好怕。他心中坦荡,知道自己在做对事。
但他唯独就怕这个,怕他病人已经丧失求生欲,求着他放弃。
他是医者,只知道治病救人,不懂怎宽慰病人心结。苏星是个好孩子,他帮不上什别忙,私下里扣两次缴费单,帮他把钱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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