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听到几个词,什“严重违纪”、“道德污点”、“勒令退学”之类,校长拿份文件让他签字,他看也不看,操起水笔写下自己名字,然后环视圈,问:“可以走吗?”
从行政楼出来,苏星慢悠悠地绕着操场逛圈,沙坑、单杠、跑道、花圃,他没什舍不得感觉,“失去”对他而言已经是种常态。
他又晃到教学楼,上到三楼,找到高二五班。
苏星站在后门往里看,班里正在上历史课。电扇嗡嗡地转着,贺迟坐在最后排,他正伏在桌上睡觉,脖颈上蒙着层细汗。
苏星忍不住笑笑,果然没有好好听课。
“你是故意欺瞒自己性别?”
“是。”
“你这种行为是严重欺骗!性质非常恶劣!万出事,你想没想过会给学校带来多大影响?”
“嗯。”
“你为什要这做?”
苏星没多零钱,个小姑娘帮他刷下学生卡。
苏星朝她笑笑,说谢谢,小姑娘张脸“噌”下红,踩着帆布鞋坐到最后排去,躲在前座靠背后面偷偷摸摸看苏星。
校长办公室里全是人,苏星认识什教导主任年段长党办领导全来,还有几个官儿更大,坐在皮质沙发上神情严肃地盯着他。
苏星敲敲门,朝办公室里人点点头。
副校长抄起份文件劈头盖脸冲他砸过来,A4纸散地,苏星低头扫两眼,都是他这几年学籍档案,还有他每年找小诊所假造体检报告。
他这个方向逆着光,炙热日光从他身后照进教室,贺迟被笼罩在片明晃晃白光中。
苏星想起有个傍晚,他也是像现在这样,躲在门边偷看贺迟,那天夕阳朦胧光线打在他侧脸上,空气中漂浮着尘埃紧紧环绕着他。
苏星觉得自己也是尘埃中粒,光是看着贺迟,就好心动。
不管在起多久,只要看到他,就还是好心动。
他胸腔里后知后觉地涌起不舍和留恋情感,沙坑是他和贺迟起打过滚沙坑,单杠是贺迟向他炫耀结实手臂肌肉单杠,跑道是贺迟跑完男子三千米后抱着他不放跑道,花
听到这个问题,苏星慢慢抬起头,他好几天没有睡好觉,眼眶里布满密密麻麻血丝。
他手指动动,终于说出除“嗯”和“是”之外其他回答:“因为还要生活。”
办公室里安静瞬,很快又重新沸腾起来。
苏星站在门边,门外滚滚热气蒸着他背,前面摆着风力强劲立式空调,冷风拍打在脸上。
他身上阵冷阵热,口干舌燥,耳朵里响起细细簌簌电流声。
群人指着他鼻子叽里咕噜地说些什,苏星个字都没听清,他满脑子想都是快点。
能不能别啰嗦,快点快点再快点!
他态度不能说不好,没有强词夺理,没有哭哭啼啼,他很平静,几乎是有问必答。
“你知不知道自己是Omega?”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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