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想起苏红资料上婚恋状况那栏写是“丧偶”,父母亲都是空白,于是面上露出同情神色:“哎呀你不是Omega那就实在没办法,医院规定就是……”
苏星舔舔嘴唇,喉结上下滚动下,低声说:“就是……”
“哎,”贺迟把苏星拉到自己身后,曲起手指在桌上扣两下,插话说,“待在那儿可以吗?”
他伸手指指病房外面长凳。
“啊?”护士顺着他指方向看眼,接着愣愣,说,“可以是可以,就是……”
更让贺迟心慌是,苏星太平静,他像个预先设定程序人工智能,失去所有人类情绪。
苏星在自己身体里安个机器,可以自动吞咽掉所有负面消息,甚至不需要点反应时间。
贺迟怕就怕这台机器背面是锋利刀片,旦运转起来,就会把苏星刮伤。
苏星帮苏红掖好被角,转身走出病房。
贺迟轻轻关上门,在苏星肩上按按,沉声说道:“别怕。”
苏星很镇定,至少看上去是。
他骑车到第三医院,路上既没有撞树,也没有闯红灯,在车棚锁好车,接着在人来人往急诊室找到贺迟。
三院在免疫科方面是权威,床位不好等,苏红被暂时安排到急诊留观病房,按小时收费。
苏星去缴费处交两万块押金,回来急诊室时收张病危通知书。医生摘下口罩和手套,面无表情地通知他:“病人情况不好,随时会有生命危险,家属做好准备。”
贺迟站在苏星身后,手掌贴着他腰。
“可以就行,”贺迟搭着苏星肩,打断她说,“谢谢啊。”
两人走到长凳上坐下,贺迟拍拍凳子,笑着说:“这木头好,软硬适中,空调又足,适合睡觉。”
苏星脱下背包扔给贺迟,提着塑料袋说:“去洗苹果。”
贺迟摆摆手;“去外边
“没事儿,做好心理准备。”苏星拍拍贺迟手背,笑笑,反倒安慰起他来,“不是什逞强硬撑,真别担心。”
贺迟轻叹口气,摸摸苏星脸,什也没说。
急诊留观病房情况特殊,家属探视时间有严格规定,不允许第二性别与病人不同亲属夜晚留房陪护。
苏星档案上性别写是beta,护士问他家里还有没有其他性别为Omega亲属。
“没有,”苏星说,“就个家属。”
“知道,”苏星点点头,说,“谢谢医生。”
医生离开后,苏星到病房里看苏红,她还在没知没觉地睡着,天能有十八九个小时都在昏睡,也不知道什梦能做这久。
他取根棉签,沾矿泉水,弯腰给苏红润润干裂嘴唇。
贺迟没进去,他在门外透过小小扇玻璃看着苏星。
头发有点长,发梢盖着后脖子;以前苏星虽然瘦,但每寸骨骼和关节都透着少年人力量感,现在他衬衫空落落,露出截形状突兀手腕,看着竟然有些病态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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