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响，苏红才开口说。
苏星喉咙发紧，眼眶也有些发热，他攥着拳头，垂着头低声说：“你是
妈，不管你，谁管你？”
母子二人面对面蹲着，踩着
地
玻璃碎片，谁都不说话。
苏星很快平静下来，他看
眼苏红脸，这才发现她脸异常潮红，嘴唇却发着白，嘴角干裂。
他倾身拿手背在苏红额头上碰下，有点儿烫。
苏星冲她喊声，在客厅堆杂物箱子里翻出包创可贴，小跑到厨房蹲下。
“自己来。”苏红说。
苏星撕开创可贴包装，头也不抬：“来，别动。”
他小心地把苏红受伤食指包好，苏红剩下四根手指始终不自然地僵直着，苏星觉出些不对劲，问：“烫着？”
苏红急忙缩手：“没。”
玻璃杯轻轻地碰撞下，接着是水壶往杯子里倒水声音－－是苏红夜里起来喝水。
苏星重新闭上眼，把被子往上拉点。
啪－－
玻璃杯摔在地面上，发出清脆声响。
苏星烦躁地拿被子蒙着头，装作没听到。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洗碗机辛勤工作着，贺迟拍拍肚子，满足地叹气：“真辛苦啊！”
苏星：“……弟弟，你告诉你都做什
才会这辛苦？”
贺迟：“那可说不完。”
苏星：“饭是做，碗是机器洗，你都干嘛？”
贺迟立刻抱着他撒娇，脑袋埋进他肩窝里蹭来蹭去：“去买菜你怎不说，还去接你下课，你班上学生都说苏老师男朋友好帅，听没听见？”
“发烧。”
苏红竟然吓跳，她浑身抖，左手在苏星肩上推把，尖叫着喊
“看看。”
他把抓过苏红右手，苏红竟然发出声痛呼。
苏星其实没怎使力，没想到弄痛苏红，他愣下，有些不知所措地松开手。
苏红把右手背在身后，她眼神飘忽，先是在苏星脸上看眼，又马上移开视线，把右手背在身后。
“你别管。”
在被窝里闷着没两秒，他还是不放心，叹口气，掀开被子下床。
厨房里片漆黑，只有点月光透过窗子，照着地上玻璃碎片。
苏星按亮灯，苏红正蹲在地上捡碎片，她姿势有点奇怪，左手紧紧握着右手手腕，手指有点僵硬。
日光灯猛地亮起，她吓跳，抬头看见苏星竟然有些慌张，嘴角无序地动几下，右手不受控制地抖，指尖被锋利碎片划道，硕大血珠争先恐后地往外冒。
“你别动！”
苏星撇嘴：“滚，昨天中午开着摩托车走巷子躲交警，差点摔跤你怎不说？”
贺迟振振有词：“……那是错吗？谁知道那条路上全是坑？”
苏星冷哼声，贺迟在他身上蹭更起劲儿-
天夜里，苏星被门外传来阵噪音吵醒。
他睡得向很浅，点动静都会被惊醒，他仰面在床上躺会儿，看着天花板，听着外面窸窣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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