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迟愣,睁开眼,先看到双白色球鞋,再往上是双笔直修长腿,穿着黑色休闲裤。
他抬起头,苏星就抱着束花站在他面前。
他今天穿件白色毛衣,衬得他整个人都柔软起来,毛衣宽大袖子遮住他半只手掌,只留下五只骨节分明手指露在外面,花束上粉色缎带缠着他小指,莫名带出丝缱绻温柔味道。
“你……”贺迟张嘴,才发现喉咙涩发疼,“你没走……”
“说要等你,”苏星说,“就会等到你为止。”
贺迟焦急地边跑边张望,来来往往人很多,奔跑孩子兴奋地指着水柱反射出七色光,边跳边喊着有彩虹;长发画家支着画板,在白纸上涂下第抹红色;流浪男人从口袋里颤颤巍巍地掏出枚硬币,扔到池中许下个朴素愿望。
这多人,就是没有他星星。
十月底,来往行人都戴上厚厚围巾,只有贺迟满头是汗。他绕着喷泉找圈,始终没有见到他想要人。
最后,贺迟停下脚步,坐在街边石凳上,无力地垂下头。
或许他等不到自己,已经走。
?你怕,你妈妈也怕,你们都怕,这是你们欠。”
贺迟有瞬间怔愣,很快,他站直身子,平静地说:“不欠你。”
说完这四个字,贺迟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房间里传来拼图稀里哗啦散地声音-
贺迟打车直奔月亮街,在车里他给苏星发消息,苏星还是没有回。
“你不接电话,找很久,还以为……”
刚才奔跑灌进太多冷风,贺迟才发现他现在嗓音竟然沙哑像是用旧手风琴。
“以为什?那手机……”苏星皱皱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用太久,电池不行,挨不冻,冻久就自动关机。”
贺迟松口气,说:“以为……”
“找地方去买个东西。”苏星笑笑,从口袋里掏出个什,递
时间都过去这久,他有没有吃饭?风这大,被冻坏吧?
也不知道……不知道那束桔梗花他收到吗……
他深深地喘着气,汗水顺着额头流进眼眶,刺激他几乎睁不开眼,贺迟抬起手臂,用力在眼睛上抹。
“哭?”
身前突然传来个冷冷淡淡声音,还是那副没什情绪样子。
他心急如焚,直催促司机开快点儿,偏偏路上经过个繁华路段,堵车又花点儿时间,点五十五分时候,车终于开到街口。
前面巷子太窄,车开不进去,贺迟扔下张百元大钞,连找零都不要,拔腿就跑。
到街心喷泉要穿过三条巷子,短短几百米距离他跑出满头汗珠。
跑出最后条小巷,贺迟喘着气,在人群中寻找苏星身影。
两点整,鼓楼钟声准时撞响,喷泉“哗”声喷出长长短短水柱,泉心小天使雕塑挥着翅膀,踮着脚尖,是个翩翩起舞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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