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则理智已经归零,说:“不去。”
“要去。
他感觉到许则摇摇头,头发随着动作在他耳边蹭蹭。
“让你等很久。”陆赫扬说。
其实他知道不应该用‘等’来形容。许则像只风筝,没有人握着线,风筝在高空被吹得飘摇不定,但还是竭尽全力地留在原地,不是等谁来牵那根线,只是希望能再看某个人眼。
这次许则没有说‘没关系’,他整个人抖得厉害,好像连骨头都在咯咯作响。很久,耳边风声变小,神志从巨大刺激中缓慢恢复点点,许则哑着嗓子:“陆赫扬。”
叫出口时候竟然觉得这个名字很陌生,原来是相识近二十年,他还次都没有叫过陆赫扬名字。
心理学中有种神经现象叫“普鲁斯特效应”,当闻到特定气味,大脑中与之有关那些记忆会被唤起,遗忘或是从未忘记。
对许则来说,在与陆赫扬相关所有记忆里,两种味道最深刻——陆赫扬信息素和栀子花香。
老旧单元楼外花坛从来没有人打理,但每到夏天总会长出白色栀子花,花香被飘动窗帘卷进小房间里,又被风扇吹开,变得淡淡。和陆赫扬在起那个夏天,直伴随着这样香味,甚至在分开很久后,许则还会在梦中闻到栀子花香。
所以许则觉得自己很容易混淆现实与梦境,比如当下。
带着信息素与花香晚风穿过,将那声暌违多年‘许则’吹远,变成枝叶簌簌中响。耳鸣渐渐消失,许则并不感到惊喜和期待,因为切还没有定论,而从虚幻泡影里醒来总是让人失落和痛苦。
“嗯。”陆赫扬安抚性地轻轻摸许则背。
简单回应就让许则很安心,他又将这个拥抱延长几分钟,才直起身,目不转睛地看着陆赫扬脸。
“好呆啊许医生。”陆赫扬评价道,眼底有隐隐笑意,“先回去吧,只穿衬衫,会冷。”
“还穿白大褂。”许则显然还是大脑空空状态,认真地解释着些显而易见东西,他说,“不能回去,回去就要参加聚餐。”
“难道不参加吗?”陆赫扬问。
许则转过身,摇晃斑驳树影明明灭灭地打在alpha身上,连面容都模糊难辨。许则想要朝他靠近点,看清楚点,风却忽然大,将整棵树吹得倒向边,露出阴影下alpha脸、眼睛。
眼睛——许则在对视瞬间就确定,那双眼睛,眼睛里和八年前样眼神——许则从没有想过还能再看见这样眼神。
“你发给奖杯照片,看见。”陆赫扬慢慢走到许则面前,把那束栀子花放进他怀里,“许则,恭喜你。”
喉咙被堵着,想说‘谢谢’却无法开口出声,许则定定注视陆赫扬几秒,忽然抬手用力抱住他,将脸紧紧贴在他颈侧。
陆赫扬从许则被风吹开白大褂下环紧他腰,心跳撞在起,耳边许则急促喘息声像抽泣,陆赫扬问:“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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